“你过来,丫头。”王爷发话。
轻轻不得不起身向前,在阶前立着。
这时候一身暗金王袍的湘南郡王,缓缓下阶。
犀利老练的目光凝视在丫头的脸上。
渐渐地,那目光少了凌厉,多了悲伤和落寞。
“丫头,多大了?”低沉的语气变得和蔼。
“回王爷,轻轻十七了,四月生人。”
“哪天?”
轻轻抿了抿唇,到底说出了,“四月十五。”
闻言,湘南郡王项渤,眸色渐渐消沉了。
四月十五,是女儿的忌日。玉郡主是难产而死。
看这丫头的面相,像极了女儿少时。这出生时间又对得上。
曾经,他是不喜这安定侯宁之焕,为了女儿勉强与侯府有来往,直到女儿难产亡故,侯府与郡王府便断了联系。
至于眼前这个丫头,他曾经是多么厌恶。若不是这个孩子,女儿怎么会死?
历经这么些年,他心中的愤恨少了些,多了些宽容。
前年,郡王妃去的时候,握着他的手嘱咐他,“王爷,去看看玉儿的孩子——”
故而晋王与宁侯二女大婚时,他亦派人送了礼,算是与晋王有了交往。
之前,湘南郡王项渤与萧子隽见过一次面,是在西楚的皇宫。他略有些担心,只因晋王这人年少老成,着实是个心思沉敛、城府颇深的人,这样的一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王妃。
宁侯二女是个哑女,怎么会入得了他的眼?
就如同眼前的莽撞少女,晋王怎么会喜欢?
“你是宁轻轻的话,何时会开口说话,又为何与晋王和离?要说个详细。”湘南郡王多少听说了点和离的事情。
轻轻说自己偶遇名医治好了嗓子,至于和离的事,她从晋王性格说起,说他眼楣高、傲得很,并不曾喜欢自己,二人感情不睦,最后不得不和离。
湘南郡王项渤多少了解晋王的性情,故而对丫头的话信了多数。
只是王爷面上的寒意渐渐聚集,须臾,一拍宝座的扶手,“好个冷面王!”
“他堂堂王爷一开始应下这个婚姻,娶了你这丫头,就该善始善终!”
一旁的世子爷项裕也附和自己的父王,“父王,看来咱郡王府是高看了那萧子隽,竟然也是个不守信诺的伪君子!”
丫头一番话,便让这父子俩将和离的罪责归到萧子隽头上了。
轻轻明明知道这是个误会,却不得不让郡王府继续误会下去。
“是啊,是啊,轻轻如若不和离,到时候被休岂不是更没面子?”她一面看着郡王爷的脸色,一面假模假样装委屈。
她要先利用世子爷的同情,才能在郡王府落脚。要不然,被赶出去,自己可能就再次流落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