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心的大婶戳了一把摇摇晃晃的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身后的尸横遍野,心里喊道:花大哥,后会有期!
轻轻回了头,不再迟疑,也汇入到流民逃窜的队伍里。
既然命运老是给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她就只能随波逐流。
自此,宁轻轻就与任何人失去了联系。
连日来的寒雨,让不少人得了风寒。宁轻轻也不例外。
因为死的人太多,这瘟疫渐起。
轻轻只觉得浑身都被烧着般,觉不出冷。然而,现实是她不停地发抖战栗。
山坡的破庙上,躺着横七竖八被病患折磨得呻吟的人。
眼瞧着十月,寒风渐起,大家御寒的衣物都少。
轻轻早已顾不上什么好歹,扒了死人的衣裳穿在身上。也正因为此,现在大家都一起病了。
一夜过去,高烧中的轻轻挺了过来。
脑海还是混混沌沌的。昨夜,她做了好些梦。梦见自己的娘亲,对自己说,轻轻,你要好好替娘亲活着,别恨你的父亲。
竟然还梦见萧子隽,梦见自己刚嫁入王府不久,他一直冷着脸找自己的碴,老是凶她。只是为何,她回想起来反倒觉得是种温馨。
她之前听人说起过,身体不舒服时常梦见故去的亲人,要么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
可不是么?她梦见了娘亲和晋王。
她不能死,不能死。她要见到爹,问个明白。娘亲到底怎么死的?爹爹到底爱不爱娘亲?而自己又为何一朝又哑又傻?
忽而,一串哭声传来。
有人在那哭,原来昨夜又有两个人没挺过来,死掉了。
轻轻看她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不由地感同身受,跟着掉了泪。
悲痛忽然给了她力量,她不能这样下去。
强撑着身体,她一步步上那片山地走去。
“姑娘,你去哪里啊?那边会有流贼的!”
轻轻知道,可是眼下战火荼毒之后,只有那片山地还有东西可吃,他们所在的草地草根都挖没了,哪里还有药草可以寻。
饥寒交迫、颠沛流离、疾病和危险,笼罩他们这群流民,要么活下去,要么死去。
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等待命运,而她宁轻轻必须迈出这一步。
战火持续了半个多月了。
进入十月,北齐朝廷派了重要人物前来督查这里剿贼的进展。
晋王在大帐里,连夜看了此地的作战地图,与前来剿匪平叛的将军聊了大会儿。
看着夜深,他便让明日有军务的将军回去休息了,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路快马加鞭前来,不是不累,而是战况确实焦灼。
正准备安歇,又有西陵郡李将军前来。他是刚得知晋王到了,从远处专程赶来。
内帐,子夜已过,仍有人在那说着话。
“如王爷所料,狄、羌的暴乱与不明人挑拨有关。暴乱前,有人资助他们大量的武器和钱银。”
“末将猜测,是北汉余孽所为。羌人竟然有人打出口号,要光复北汉。”
北齐目前的政权是更替了北汉轩辕王朝。北汉被灭到如今已有八十年。这一二十年,几乎听不到北汉余孽活动的消息。为何忽然出现?他们又是在哪里落脚?(三更毕,明日见面。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跟读,文15—19号进行pk,每日至少万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