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嘶律律”一阵勒马,马上的人,皆胡族窄袖窄腰的骑服装扮,煞是来势汹汹。
众人未来得及逃窜,都惊恐不知作何。
“都给我听着,都跪下!头贴地!别抬头!”
他们手上都带着武器,流民不敢不听,都纷纷跪地。前日下了雨,地上有些积水和泥巴。他们也没得选择,只得头扎在泥水里。
轻轻头压得很低,半张脸都往地上贴。
听见有马蹄的哒哒踏过来,泥浆“噗”地就溅了自己一脸,却不敢伸手去擦,只半闭着眼睛睁不开。
有的人将手伸得靠外些,马蹄子故意踏在那手背上,登时响起杀猪一般的喊声。
男人举着被血肉模糊的手,痛得再也顾不得别的,跳了起来。
这时候人群乱了,有人试图逃跑。
轻轻听见马上一男子说,“给我拿弓箭来——”
年轻男子的声音,带些阴柔。
“是,姚爷。”身旁人给姚爷递过去弓弩。
这些人是羌人贵族。
轻轻猛地抬头,果然见那男子弯弓搭箭,朝着逃跑的人对准。
轻轻见是大婶拉着孩子在跑,便顾不上危险大喊:“快趴下!”
可是太晚了。
箭矢穿空,只听见“哧”的一声,穿透了人背。
“娘!”一声哭喊,大婶已经倒在血泊中。
孩子爬过去喊娘。
回头,那男子已经开始拿第二支箭矢,他嘴角噙着一抹轻微的笑,“有趣,再来。”
仿佛那些人不过是些猎物,早晚是要收归囊中而已。看到他们痛苦呼喊,他骨子里会有一种愉悦感。
轻轻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传言,这些人常杀人不眨眼,甚或以杀人取乐。
眼瞧着大婶身边的那两个孩子也被无辜射杀。
“住手!”情急下,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喝止。
那男子本是在漫不经心地拉弓,忽被人厉声喝止,而且还是个女人。
男子的手竟然一抖,弓随即收了回来。
轻轻却遭了秧。
被底下的随从给一把从地上扯了起来,“找死!”
马上被称作姚爷的男子,此刻眼里浮出些阴鹜,用粗粝的鞭子缓缓托起了轻轻的脸。
满脸的污垢泥巴,看上去有些可笑,只那双眸子如同啐了毒一般的仇恨,别有一番趣味。
他微微眯起眼睛,片刻嘴角起了笑,“不错,带下去。”
据说那日,剩下的人都被杀光。
轻轻被关进一个地方,房间里很暗,大约有十个八个的女子围在一起,看不清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有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