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知道她便是新近入京的湘南郡王的女儿,玉郡主。
此时的轻轻见爹一时不回答,便起了激动,语调一提,“爹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娘?!”
宁之焕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噌时怒道:“住嘴!”
“父辈的事,也是你一个丫头可以谈论的?!”
轻轻的脾性顿时上来,“好。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吗?你负了娘亲,纳了那赵姨娘!我娘说不定就是被那赵姨娘害死的!”
她一股脑地把自己的臆断全盘说了出来。
“嘡啷”一声,桌上的那杯茶登时被宁侯摔在了地上,茶盏碎成几瓣。
宁之焕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指着她的手微颤,“我看你是屡教不改!你是非要气死我不成?!”
“来人!来人——”
门口外走进来一个护卫,看着房里的情景,诺诺道:“侯爷?”
“去给我拿鞭子来!拿鞭子来!”
宁侯气得哆嗦。
“老爷……您,您别冲动啊!”
看着爹发怒的样子,轻轻竟然想笑,想哭,悲凉渐渐上了心头。
“爹总是忘不了那鞭子。您就不敢给女儿一个实话吗?娘亲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动不动就打骂?!”
“孽畜!孽畜!”
宁侯气得咳喘起来。
宁轻轻泪流满面,咬牙道:“好,我在爹的眼里一直是孽畜。爹你又有多么的光明磊落?!”
有人上前劝她:“二小姐,你就少说两句吧!”
“原来都是我高看了爹,爹不过是内心不敢承认的懦夫!难怪郡王府不想与侯府再有交往!”
“鞭子……鞭子!”
宁侯怒吼着。
小厮已经哆哆嗦嗦拿了鞭子,却不敢递上来,宁侯怒气上前,一把夺了下来。
鞭子凌空甩了一下声响。
朝着宁轻轻就挥了过去。
轻轻矮下身子,躲过了一劫,只是那角落的画屏却遭了殃。
“咵嚓”一声,那画屏跌落在地上,碎成数瓣。
欲要再挥第二鞭子,那宁轻轻的性子倔得很,像极了宁之焕,此刻反倒不再避让,凉薄的笑从瞳眸里淌了出来,“打死我吧!你就权当娘当初没有生下我!”
那宁侯愤怒的面孔几近扭曲,望着眼前的女儿,仿佛二十年前的玉儿,只是她的性情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温柔的。
他喘着粗气,手拿着鞭子哆嗦着,“给我滚……滚!”
下人过来拉走了宁轻轻,房间里只留了宁之焕一人。
里头不多时,只听见哗塌一下,似是案上的书籍被掀翻在地。
不多久,似是传出中年男人略带苍孙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