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子隽背着手,面色铁青,目光并不看地上跪着的奴婢,只看到轻轻一袭浅白裙衫的背影,她站在那屏风前。
“拖出去,割了舌头。”
晋王不紧不慢的一句,让那两个婢女几近吓瘫了。
此时涕泪四横,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侍卫进来将那哀嚎的婢女拖走。
“本王若不来,倒不知道王府竟然有如此放肆的奴才。福全,你这差当得可真好?”
福全出了汗,“奴才……奴才的确失察了,回头就为宁姑娘换几个手脚勤快嘴巴老实的婢女。”
“选几个心地善良的。”王爷发话了。
福全战战兢兢的应了,他的确是讨厌这些胆大的婢女,可不过两句话就割了舌头去,着实觉得恐怖。
宁轻轻此时才从画屏前起身站起来,语气不冷不淡:“晋王爷听惯了顺言,听不得忠言逆耳,奴婢却觉得没什么,奴婢也常直来直往的说话,不如王爷连同我也一起罚了吧。”
这话直说得萧子隽眉头深蹙。
她在他面前自称奴婢,还是第一次。
晋王冷峻的目光微微一偏,一旁的福全便读懂了意思,起身到外头喊道:“王爷有令,宁姑娘求情,免了她们的罚。”
“先关入后院柴房里吧。”
福全的话既全了王爷的意思,又留了惩罚余地,一时谁还敢乱说话。
轻轻冷冷的一句,“谢王爷不罚之恩。”随即又板着张冷脸不说话。
萧子隽近前,腆着脸道:“好端端的脸赶上本王的长脸了。”
福全不由地笑了,又赶紧抿住嘴。
啧啧,王爷为了讨好宁姑娘,竟然开起了自己的玩笑。这可不是王爷的作风啊。素来,他假模假样惯了的,怎么肯承认自己的脸臭。
没得到回应,王爷有些不快,咳了咳,福全意会了,左右使了眼神,都麻利地退出去。
萧子隽站在那画屏旁,似有欣赏。
去年秋日,与轻轻在西陵郡相处得愉快,那时她伤了记忆,反倒简单快乐,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没有顾虑,轻松愉悦。那时她为自己画了这幅画。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屏,自言自语道,“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去一次温泉。”
轻轻立在那儿一言不发,片刻,转身去了内阁。
萧子隽望着她的身影,不免惆怅。
不过这心里却比不来的时候安慰不少。
与婢女来报的情形比,眼前的她虽不言语,但已经平静了许多。
他扫了一周,果不其然,这正厅的器皿、名贵花瓷几乎换了一个遍,婢女说是宁姑娘给摔的。如今,她能好性子不发作,已经是给他莫大的面子。
他撩了帘子,缓步走了进去,看见她坐在梳妆台前似乎在看镜中的人,便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走了过去。
镜子里一清二楚,轻轻木然看镜子里的他走来,身后传来他低沉温和的声音。
“你试试这个如何?”
映入眼前的是个木椟,宁轻轻眉头微蹙,便打了开来。
一对熠熠生辉的明珠耳坠。
“这是南海鲛人的珍珠,去年桂南王进贡而来。你戴着定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