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光看了看那沾了血丝的手指甲,把那截断腕用布一层层地包裹起来收来,这才纵身飞越了宫墙,消失无踪。
……
景宁宫找到的这本册子,在步辇之上,秦芷儿便忍不住翻开来看了,果然见到了六祖皇帝在书页后边留的印戳,再看那本笔录,大部分是陌生人的笔迹,六祖皇帝的批示占了很少部分。
这一本和先前发现的又不相同了,有些象下面的办案人员记录下来的材料,呈到了六祖皇帝的根前,请他指示一般?
看到这里,秦芷儿兴奋了起来,这一本东西将会更加详细详尽,是俗称的最原始的资料了。
往往这种东西,倒是更加能从其中看出蛛丝蚂迹来的。
秦芷儿把这本册子翻了又翻,忽然间有些怔然,莫楚歌的面孔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当时她只顾着从她身上翻东西,并没有仔细地去查看她的脸孔,此时,却越想越觉不妥。
对了,那不是一张疯了的人的脸,连眼神,也没有疯的迹象。
她心底里悚然一惊。
景宁宫已经被太后封了,她不能再回去查看,但若是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不甘心。
她看了看轿子旁边走着的小黑,也只有靠她了。
轿子已到了慈宁宫了,经过此事,贤德太后满脸都是疲色,回到大殿,便对李迥与秦芷儿道:“哀家先去歇歇,九王,芷儿你们且先看看这册子,有什么要说的,隔阵子再说吧。”
秦芷儿知道,景宁宫发生的,恐怕是让贤德太后忆起了以往的伤心事,那莫楚歌怕是与贤德太后不能生育有关,她更不能提今日那莫楚歌所作所为,怕是不同寻常了。
让贤德太后认定那莫楚歌已然疯了,反倒好一些。
与李迥一起扶了贤德太后进寝殿歇着,两人便回到了偏殿,秦芷儿把那本册子拿了出来,摊开在桌上摆着。
因心中有事,秦芷儿便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李迥忽然道。
秦芷儿愕然惊醒,抬起头来望向李迥,想着这只是自己的猜测,那莫楚歌到底有没有事,也无从查起了,景宁宫在太后的旨意之下,已然封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
她又是这种表情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的人怎么也走不进去。
他早就知道,她有一些他不明白的东西,只在她自己的脑子里。
她从未向任何人坦白过,也包括她。
一想到这个,他心底里便升起了股邪火,他一把拿过了她正看着的那本册子,道:“有什么好看的,既是没有了办法,本王就把她们处置了。”
听了这浑话,秦芷儿愕然抬起头来,就知道他在赌气了……素来冷静理智的李迥会赌气?
她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看到紧要关头,就想把那册子重抢了回来,却被他一手挡住,见她眼睛只盯着那册子,心底更恼了,就把那册子伸到了火烛之上,哼了一声,“六祖皇帝都没能把那两姐妹彻底去除了,这册子里,也记载不了什么好东西。”
秦芷儿这才明白,他这是在闹别扭?
她倒不担心他真会把那册子烧了。
他要她说几句软话,哄哄他?
可她实在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了?
刚刚,她也没说什么啊?
秦芷儿觉得越临近婚期,李迥的脾气越发的古怪,有时侯简直不可理喻。
她好声好气地道:“王爷,你到底怎么了?”
李迥沉声道:“没什么。”
这个女人,对任何人都能察颜观色,唯独对他,就不能。
他真把那册子往火上放近了几分。
秦芷儿气了,“李迥,你再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李迥淡然地道:“本王从来不无理取闹,这册子,真没有什么好看的。”
秦芷儿忽然间明白了,这男人敏感,目光又锐利无比,怕是刚刚那一下子,他查觉了什么,便道:“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那莫皇后,怕是在装疯。”
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懂得疯了的人,眼神是怎么样的。
这些现代的东西,深深地映在了她的脑子里,有时侯却是种负担了。
李迥的手从火烛上缩了回来,扯了扯嘴角道:“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