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儿琴瑟的样子,漓晟弘瞧的清楚,心中禁不住泛起怒意来。
可是,现在还不到他作的时候,待到时机成熟,他定然要文家满门灭门。
皇上的纵容,叫文姬的胆子变大,她一屁股坐到田秀儿方才所坐的位置。
“皇上,这还了得,冷小熹也太自不量力了,她煽动百姓,这是想要翻天啊?”
大太监李明无声的站在漓晟弘身边,微垂着眼眸,似是睡着了般。
漓晟弘闻言,沉了脸,眼中氤氲了怒气。
“皇后所言是真?”
“那还有假?现在全城的百姓都被冷小熹的告示给煽动的,全都在街上,百姓们还扬言,若是皇上治罪给季博明,他们便要造反了。”
“是,这样?”漓晟弘说完这话,禁不住眯起了眼睛,看着文姬。
“皇后,既然百姓如此,你就没想过,这国之根本,百姓的意愿难违……”
“皇上,您这话说的是啥意思?难不成,你也想顺应冷小熹?”
“朕,不是顺应冷小熹,而是百姓的意愿,天意难违。”
漓晟弘说到了这里,又道:“皇后,朕看你每日这般操劳,不如就会去休息,季博明的事情,朕自有决断。”
“皇上……”文姬见皇上如此这般,无奈的她也只得收起锋芒,低垂了眼,跟漓晟弘道别。
临行时,她把淡淡的眼眸落到了田秀儿的身上。
田秀儿赶紧的低头,弯下身子,“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文姬在回去的路上,怒气冲冲的她生气,她再次的吃了皇上的软钉子,又生气皇上居然如此温柔的对待了田秀儿。
“娘娘,不必太难过,皇上没表态,就是好事,想那冷小熹再怎么闹腾,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文姬身后的豆儿小声了安慰文姬道。
“你懂什么?皇上不是说了天命难违?”
“天命难违也不及确凿的证据,若是被杀人家的家人,闹到皇宫,那个梅梁欣的几房夫人上堂作证,就算是百姓在闹腾又能如何,难不成皇上还真想偏袒季博明不成,他又不是皇上的儿子?”
最毒莫过于恶人身边的小人,这个豆儿为了博得皇后的欢心,可谓是诡计多端。
闻言,文姬的眼睛一亮,转身对身边一个小太监耳语。
那小太监听完,连连的点头,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娘娘,那肖嬷嬷还在栾凤阁,娘娘想要怎么治那老奴的罪?”
说到肖嬷嬷,还真叫文姬头疼。
肖嬷嬷可真是块烫手的山芋,真真的是碰不得,也丢不得,谁都知道肖嬷嬷是皇上的奶娘,皇上早年丧母,他对肖嬷嬷不说是视为母亲,也决不把她当成下人对待。
肖嬷嬷已经在栾凤阁被软禁两天了,待皇上现肖嬷嬷不见,定然会问及,到那时,自己要怎么对待此事,她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皇上现在在田秀儿那个贱蹄子的温柔乡里,想必是一时半会的照顾不到肖嬷嬷。”文姬恨恨的说道。
冷小熹满城贴告示的事情,由武泽把消息传递给了卫婕。
前两日,卫婕叫武泽偷偷的,给自己找来了华丽的宫服。
“卫娘娘,天不早了,你睡吧!”林婆子简单的收拾了碗筷,来到卫婕的床边,伸手拉被子,伺候她睡觉。
看着林婆子,卫婕狠了狠心,出手很快的点了林婆子的睡穴,毫无防备的林婆子应声倒在了床上。
卫婕敏捷的下床,一改往日的疯癫样,她麻利的抬林婆子上床、躺好,并为她盖好了被子。
虽然,林婆子这十几年来,照顾她并不细心,有好吃的东西也经常自己吃,可卫婕还是感激她。
这十几年,若不是有林婆子不离不弃的陪伴,她怕是熬不过来的。
抬眼仔细的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破败的看着叫人心酸的房子。
卫婕决然的转身,她从院子里的井里提了一桶水。
拎水到房门前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破败厨房,那口破了边的大锅里。
弯下腰,寻到了打火石,点燃了灶火,炉火映红了她那张脏兮兮的脸。
锅里的水热了,升腾起白色的气体,她找了个大木桶,把锅里的热水尽数舀到大木桶里,她又从井里提了些凉水。
她把这些的水都送进了房里,脱下褴褛的不成了样子的衣服,开始洗澡。
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肌肤,她细细的搓洗着,身上的污迹,泥球一个个的滚落,随着泥球滚落下来的还有她的泪水。
这么多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流出眼泪来,心死、心的麻木陪伴着她。
跟武泽习武,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还有用没用,冥冥之中仿佛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了她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