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闻言,就有胆大的、抬眼偷看太上皇震怒的样子,再也不敢多问。
他们唏嘘着答应了一声道:“是。”
鲜血从冷小熹的鼻子,嘴巴里不断地涌出,刺目又惊心。
漓博明见此,浑身一震,似有万箭刺心,接着,铺天盖地的痛意、悔意全都交织在一起。
自此,他方才懊恼自己做事过激。
可是,屋子里涌进来的人,又让他男子汉的威严不能上前去看。
冷小熹紧闭着眼睛昏迷着,可是,她眼角溢出来大滴的泪珠他看见了。
看见了。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的不理智。
冷小熹被人给拖抬了出去,房内只剩下漓博明一人,他一拳打在他身边的桌上。
红木的桌子顿时塌陷一个坑下去,紧握着的拳上鲜血四溅了出来,染红了书桌上铺展开的白色宣纸,血色氤氲点点,慢慢漾开,仿若漫天白雪中的绚烂红梅。
漓博明感觉不到来自于手上的疼,此刻的他,眼前、脑中全都是冷小熹紧闭着双眼下的那滴泪珠。
漓博明,漓博明,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了小熹,你怎么可以打人。
一万个问话充斥于四周,他却无法回答。
方才当他听暗卫来报,说整个京城的百姓们,无不交头接耳,口中说的正是自己苦恼、且羞于启齿的病情。
可即便被人说,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可以打人,虽然,这个事情因冷小熹而起,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去解决。
看来,这些年的皇宫生活,这唯我独尊,死要面子的生活方式,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冷小熹。
这么多年以来,漓博明通过方才之事,认认真真地涤荡起自己的灵魂。
冷小熹被人从房内给拖了出来,初升的阳光,打在她肿胀明显着大过右脸的脸上,刺目且惊心。
翠儿跟小香子看到冷小熹,就这样被人给拖抬了出来,看到她满脸的血污,顿时吓坏了。
“皇太后,主子,熹娘娘,你这是咋啦,快醒醒,醒醒…”
两个孩子语无伦次地哀嚎起来,都以为自己的主子死了,全然忘记了要去通报皇上。
还是凝露园的萍儿见此,不顾太上皇会怎样责罚自己,撒开了腿往云呈殿跑去。
萍儿来到云呈殿,见到了李乐,李乐正指挥一众侍女,太监做迎接皇上的准备。
萍儿脸色通红,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被阳光一照越的显眼。
李乐之前就认识萍儿,这自然源于冷小熹对萍儿的器重。
现在,李乐见萍儿满脸的焦急,在皇上身边几年的经验告诉他,一定是生了什么大事。
之前李乐就听说,太上皇这阵子跟皇太后走动的极好,作为外人,李乐还暗自揣度太上皇什么时候,能够跟皇太后复合,皆大欢喜。
可是,现在……
他紧忙从云呈殿的台阶上,踏着小碎步下来。
“萍儿,你这大清早的如此,有事儿?”
“李公公,不好了,皇太后方才被人给打了?”
“啥?”
李乐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自己没听错吧!在这儿皇宫里,谁胆子这么大,敢打皇上的亲娘,他是不想活了?
李乐的错愕、夸张的表情,以及他多年养成的,做事不急不缓,万事都给自己留有余地的表情,让萍儿越的心急,要知道,太后娘娘还在昏迷着,若是万一,这昏了再过不来,这可不成。
“哎呀,李公公,你咋还这副不紧不慢的表情,若是你不能帮忙就让开,萍儿要亲自见皇上。”
萍儿说着,提裙就要迈步往台阶上奔。
萍儿如此。李乐这才完全的相信,皇太后的的确确的被人打了。
可被谁打,他想的是这个人可能是肖焉,绝对的不会是太上皇。
因为,在李乐的心目当中,漓博明太上皇正人君子,虽然,最近这几年他性格上有些的古怪,不太让人靠近自己。
可是,即便太上皇这样,当他少有出现在众人们面前的时候,依旧谦谦君子模样,很有风度。
然而肖焉则就不同了,肖焉虽然平时很少出现,可是,就从她的长相上,就能看得出来,她的为人,她的嚣张跋扈,她的素。
李乐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天下那么多的好女人,可为什么太上皇独独,挑选了这样的一个肖焉,进凝露园。
太上皇跟皇太后的婚姻,李乐不敢评判,所有人虽然嘴上不说,可暗自里无不揣度事情究竟怎样。
可是,现在。
“萍儿,是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肖姑娘?”
“哎呀,你怎么这么啰里啰嗦,我要见皇上,若是晚了,可就都来不及了。”
萍儿推开李乐,一路狂奔到台阶顶上,推开想要上前阻拦的太监丫头,就要往云呈殿里面走。
李乐见此,再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