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能耐又如何呢?”罗氏轻喃,顾念卿还不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孤女一个?
如今相爷记起她这大女儿来,罗氏不敢贸然取了顾念卿性命,只若是使些绊子,旁人也是无话可说的。
“说起来你大姐姐从前似乎有一个极好的朋友。”罗氏笑道。
“朋友?”单纯无辜的女子歪着脑袋,面上满是茫然:“娘,您是不是记错了,顾念卿怎会有朋友?”
府中但凡有点儿眼色的,都不会与顾念卿亲近。唯一与顾念卿亲密的,不正只盼归一人?
罗氏在顾念欢鼻尖上轻点,嗔道:“怎会没朋友?先前那府医,可是个好儿郎。只听闻家中出了意外,方离了相府。”
府医?
顾念欢想了想,确是如此。
“娘,您的意思是……”
“欢儿。”罗氏拍拍女儿的脑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时候并不需要自己出手,便能达成目的。比死更痛苦的事,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因着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顾念欢点头。
玉玲面上裹着纱布,眸中幽光透出——比死更痛苦的事,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因着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是这样吗?
顾念卿估摸着罗氏应是要大招欲使出来。洛神大人直觉很是准确,盼归回到院中便迫不及待与她分享最新消息。
作为顾念卿唯一的丫鬟,盼归很是尽职尽责。眼下虽无法与府中旁的下人打成一片,却也尽自己最大的能耐为顾念卿打探消息。
貌美如花的洛神大人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盼归的小嘴张张合合,最终啧啧出声,摇头晃脑的问道:“所以先前那府医是回来了,那老头儿便要走了?”
说起来那老府医是府中少有的真性情,听闻便是在顾念卿臂上伤疤暴露后,罗氏曾试图收买老府医,奈何那人是个直脾气,竟是没有答应。
怨不得罗氏要将他弄走,当真是碍着她的事儿了。
“小姐,奴婢欣喜的是叶府医要回府了!”盼归瞪圆一双眼,道。
若说府中还有何人不将自家小姐当作异类,便只叶府医一人了。先前自家小姐可与叶府医很有些交情,每每受了伤,叶府医总偷偷的送药来。
但凡待小姐好的,都是好人!
顾念卿轻笑,先前离去时不声不响,如今回来倒是很有气势,旁人还当是何贵人呢!
若当真与她交好,怎会在自己受人欺辱时默不作声,也只原主与盼归是个傻的,还当那也府医真是好人了!
“盼归,你觉得此刻叶府医回府,于我而言可是好事?”
若是猜得不错,那叶府医先前对她示好,不过因着她到底是府中嫡长女,若是有朝一日翻身了,便会记得他的好。
便是不翻身,傻姑娘若是对他动心了,相府的嫁妆亦不会少。
盼归疑惑至极:“怎会不是好事?小姐从前不也对叶府医很是感激?”
“我才在宫中出了风头,叶府医便回府。先前我曾听人说起,他家中似乎生了变故,不得不离开相府。如今又回来,他家中的变故是何人替他解决了?又是何人将他请回来?”顾念卿柔声解释道。
眼神往“惊鸿小筑”瞟了瞟,她别有意味的勾勾唇:“何况不过一个小府医,谁当不行呢,还非得请回那叶府医。他有何可利用的,不正是与本小姐的那点儿‘交情’?”
盼归一惊,警惕的抓住顾念卿的手臂,低声道:“小姐,你是说罗氏……”
若当真如此,该如何是好?
“怎会是母亲呢?”顾念卿嗔她一眼,千娇百媚,叫人痴迷:“母亲最是端庄大气,怎会做这种事儿!”
不是她?
盼归百思不得其解,可府中能做决策的,除去相爷,便只剩罗氏一人了。
顾念卿仿佛不曾见着她的疑惑一般,拎起裙摆,一派天真懵懂的模样,朝盼归道:“听闻父亲去了三妹妹院中,出来时便很是气恼,竟是又禁足了!”
先前的账还未算完,怎知顾念珠竟又添新账,可见选中队友这回事儿,亦是重要至极。
与三小姐有何关系?
盼归虽疑惑,却仍知趣的闭上嘴。该告知自己的,小姐自会说出口,若是自己领悟不到,只好好想清楚便是。
盼归觉得,自家小姐这几日心情不错,估摸着便是在等这叶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