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多的是见风使舵之人，定会对顾念卿落井下石。只怕如此一来，顾念卿便再不能嫁的出去了。

“那便说是儿臣的问题。”慕容离竟是丝毫不在意，道：“便说儿臣身有残疾，又是个毁容之人，儿臣配不上顾姑娘。顾姑娘是个好姑娘，儿臣对不起她。”

“胡闹！”不等燕帝答话，太后便已不悦道：“离儿，你莫要忘了，你是王爷，许是还有可能是今后的皇帝，为着一个顾念卿，你便是要放弃一切不成？”

“是。”

慕容离自是不假思索。

抬头迎上太后锐利的目光，慕容离眸中满是坚决：“孙儿为了顾念卿，便能放弃一切，孙儿知晓皇祖母不喜欢顾念卿，可孙儿此生只想要她。什么皇位江山，孙儿都不稀罕！”

“你，你真是要气死哀家！”太后拍着桌案，面上满是恨铁不成钢：“不过是一个相府嫡女，今后你要什么样儿的女人，皇祖母都给你找来。何况你如今已经得到她了，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孙儿并没有得到她。”慕容离的神色忽然变得哀伤，眸中的冷意变成无奈：“孙儿想要的是她的心，不是她的人。若是要这般逼迫她嫁与孙儿，孙儿宁愿不当这离王！”

“你在威胁哀家？”太后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

为着区区一个顾念卿，她一手带大的孩子，竟是学会了威胁她？

“孙儿不敢，孙儿只不过说实话罢了。”慕容离答道。

只是不是威胁，众人皆是知晓的。

“皇上，皇上，是臣妾的错。”皇后自外头进来。

她在殿外跪了许久，此时双腿皆是麻木，走路时还带着踉蹡。

她跪在燕帝的跟前，将慕容离护在身后，哭道：“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乱点鸳鸯谱，与离儿无关。”

面上清泪不断落下，只无论燕帝亦或是太后，亦是不曾有一丝的动容。

便是往日最是温和的慕容离，亦只冷冷的跪在后头。

叫顾念卿受了委屈，皇后便是哭破了嗓门，他亦不会再帮着她。

“是臣妾错了，皇上若是要怪，便怪臣妾，不要怪离儿。”皇后肩膀耸动，面上满是愧疚之色：“臣妾本还想着，能替离儿了却一桩心事，却不想却是好心办了坏事，臣妾知错了皇上！”

“好心？”太后冷哼，道：“哀家倒是不知晓，你如何还有好心？不说旁的，顾念卿那丫头的性子你会不知晓？皇后啊皇后，哀家果真没有看错你，你分明是在害离儿啊！”

“皇祖母，母后待慕容，五皇弟素来是极好的，皇祖母还不信不成？”慕皓天亦跟着进来，跪在皇后的另一侧，道。

只握紧的双拳却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慕容离，慕容离，总是慕容离！

为何事事都是先顾着慕容离？

那他又算是什么？

不过是慕容离的一个陪衬罢了。

慕容离抿着薄唇，眸中满是冷光。他素来极少对人上心，对慕皓天更是没什么感情。

外头都说他是被皇后带大的，只宫中之人却是知晓，他自幼便与凌璟一同住在永寿宫，年迈的太后方是一手将他带大的人。

“母后，做错了。”男子声音清冷。

皇后背后一凉，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害怕。离儿，他看出了什么不成？

眸光一闪，上首的太后看了个分明。

“说，你瞒了什么事？哀家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一个为离儿好？”太后冷斥一声，道。

皇后抖了抖身子，目露哀求的望着燕帝，只那人却是将视线移开，看也不看她一人。

果真是如此。

皇后心中苦笑一声，稳住自己的呼吸，方低声道：“是臣妾做错了。臣妾本就不该动了这等歪心思，都头来竟是害了皇上，臣妾有罪！”

方才还在说着慕容离被赐婚的事儿，一转眼竟已变成她害了燕帝。

只在场几人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

“什么？你给哀家好好儿说清楚，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皇后迎上太后的目光，双手猛地揪紧裙摆，深吸一口气，道：“先前相府那继室来见了臣妾，与臣妾说若是臣妾能出手替她为顾念卿赐婚，她便将祖传的毒药交给臣妾。臣妾当时便想着，这等剧毒之物断不能交给旁人，臣妾便答应了她。”

“只是臣妾却是不曾想到，那继室竟是打着叫顾念卿**于人的主意。在尚书府中，顾念欢被人毁了清白，臣妾那侄儿，本是给顾念卿备下的。臣妾本想着此事能了结了，只却是不知是何人竟是将臣妾收好的毒药偷偷取了出来，竟还，还……”

不仅是取了出来，竟还用在了燕帝的身上，害得燕帝险些因此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