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成呀!”顾念卿皱着一张小脸,道:“臣妾可舍不得皇祖母。”
油嘴滑舌!
太后朝着慕容离挥挥手:“过来。”
慕容离微微颔首,与顾念卿一左一右,坐到太后的身侧。
“外头的人,你二人可是见着了?”太后道。
顾念卿与慕容离点点头。
何止是看见了,还有起了争执。
顾念卿撅着嘴开始告状:“皇祖母您是不知晓,方才太子殿下啊不,慕皓天竟是说要永远将我家王爷踩在脚下,皇祖母您说,这是不是欺负人?”
太后拍了拍她的脸,道:“那你是如何说的?”
她便料定了顾念卿不会忍气吞声。
“臣妾哪儿敢说呀?”顾念卿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揽着太后的胳膊,道:“人家可是燕国永远的太子殿下,若是招惹了他,臣妾收些惩罚倒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了王爷,臣妾可不甘心。”
她便是在光明正大的给慕皓天穿小鞋。
“堂堂一国太子,却是与花楼中的女子纠缠不清,哀家不好好儿罚罚他,他便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太后冷冷的抿了一口热茶,瞥了慕容离一眼:“离儿,你有何看法?”
“不是我的事。”
他不管。
慕容离目光清冷,又恢复往日清冷仙人的模样。
顾念卿瘪瘪嘴,道:“皇祖母,先前臣妾说,要去母妃的寝宫瞧瞧……”
“已经差人与与皇上说了,端妃的寝宫昨日方有人去打扫了,应不至于太过脏乱。”太后声音苍老,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儿,哀家这把老骨头,便不去掺和了。你这滑头,莫要叫旁人欺了你夫君。”
素来便只有她欺旁人的份儿。
顾念卿老老实实的点头保证:“皇祖母放心,方才臣妾是在逗您开心呢,若是有人待王爷不好,臣妾便是拼着命,亦要为王爷讨一个公道。”
慕容离却是从越过太后看她,眸中满是深情与宠溺。
顾念卿与太后告辞,便来到了端妃的寝宫中。
暖春方才来到,端仪宫中种满了夹竹桃,待到不久,便应是开花了。
顾念卿笑嘻嘻的扑到慕容离身后来,撒娇道:“容离,容离你背我呀。”
慕容离觉得,这般娇气的她,格外的可爱。
他伸出手来,抓着她瘦弱的大腿,微微往上一托,便轻轻松松的将她背起来。
走在端仪宫中的小径上,顾念卿睁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载满宫殿的夹竹桃,道:“母妃很喜欢这花儿?”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还是不大确定。
慕容离点点头,道:“听皇祖母说,这是从南端小国传过来的植物,每年不过进贡一点点。母后亦很是喜欢这花儿,却是见着母妃喜欢,每年都将这花儿移到母妃的宫中来。”
花似桃,叶像竹,一年三季,常青不败。从春到夏到秋,花开花落,此起彼伏。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念卿抿抿唇,从慕容离背上下来,踮起脚尖,将夹竹桃的叶子摘下。
“容离,这是毒。”她神色严肃,慕容离心中微微一冷。
“那母妃……”
“若是偶尔观赏倒也就罢了了,偏生母妃的宫中尽是这夹竹桃,夹竹桃可致流产。”顾念卿肃然道。
前世曾听人说过,古代的女子若是要算计人,便往那人中送夹竹桃做的糕点,或是在院中种满夹竹桃,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弄死。
而且,据她所知,余生醉便需要夹竹桃来催发毒性。
“皇后娘娘是不是知晓这夹竹桃有毒,这一切断不会看上去那般简单。”顾念卿脸色愈发冷,她走到慕容离身侧,牵着他冰冷的手,道:“母妃是被人害死的。”
她只与慕容离说,他所中的剧毒之毒会叫他毁容残废,却是不曾与他提起过,余生醉是子母毒。
母体在怀胎时,毒性不断的往胎儿身上转移,同时她身上的营养成分,亦在不断的转移。加之这满满一个宫殿的夹竹桃,母妃能活下来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
若非宫中太医医术精湛,说不得母妃在难产那时便已是命丧黄泉了。
“卿卿。”慕容离后怕不已,皇后竟当真是这般阴毒的人。
起初他与旁人一般,还当皇后是真心待母妃好,方会忍痛割爱,每年都将这桃花送到母妃的殿中。
原来,是因着这桃花是毒。
“容离,我们进去看看。”顾念卿不知应如何安慰他,只拽着紧他的双手,将他往里带。
殿中早便被宫人打扫干净,一尘不染的模样仿佛那人不曾逝去一般。
窗前的青玉花瓶中还放着几支花儿,窗户半开,微风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