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大小姐,是多好的一个女子……我当初见着她时,正是在这城外的寺庙。”男子低头笑了笑,道:“三月春暖花开,那女子却是比满院子的桃花还要娇美几分。”
那是多叫人着迷的一个女子呢?
便是她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亦是叫人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面容精致,笑意醉人,人比花娇。
“她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子。”男子闭上双眸,眼前仿佛又见着那日,那绝美的女子手中拎着裙摆,在桃花圆中肆意奔跑的模样。
笑声那般清脆,他几乎不用再想,便知晓她便是他此生要寻找的那女子。
“你……”顾念卿红唇轻启,与容萝十分相似的脸上满是疑惑:“既是知晓自己的心意,为何不与娘亲说呢?”
说吗?
他其实是说了的。
“大概,这便是天意吧!”男子沉沉叹气一声,道:“这世上的事,总不会便这般如人所愿。”
他确实深爱着那女子,只是……
“那女子当真是我娘?”顾念卿皱了皱眉头。
“不是。”男子想也不想便否认,道。
那女子不是顾念卿的娘亲,是他心头的白月光。
“呵呵。”顾念卿敷衍的扯了扯嘴角。
这男子着实奇怪,她本还以为,他定会与她道明真实身份,只说了些往事,却是半点儿都不提及身份。
便是提起她娘亲,亦是有些模棱两可。
只说心动,却是不曾提到与容萝的关系是如何的。
“前辈知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顾念卿眯了眯双眸,状似无意一般,说道:“我娘是被人害死的,你想必不会知晓,我娘在临死前,还念着另一个男子,只他却不是我爹。”
男子面上的银色面具动了动,好看的薄唇抿紧,下巴上的细纹更是随之皱起来。
她还爱着旁人吗?
怎么可能呢,自容家被灭门后,她心中应是无爱了,如若不然,还如何会在庄子里留下书信。
“害死我娘的人,是顾相的继室。我娘临死前遭受种种折磨,却是无人知晓。前辈待我娘有情,为何不来将她带走?”顾念卿目光锐利,双手悄无声息的按上腰间的暗器。
若是此人说出,她娘已配不上他之类的话,她定不会放过他。
“如何带走?”男子低头苦笑一声,目光中满是怅然:“她若是想走,区区一个顾相,如何能将她拦住?她若是不想走,便是我去了,她亦不会随我走。”
“所以你便眼睁睁的看着她死?”顾念卿腾地站起身来,身形有些不稳,晃了晃身子,似乎要摔倒一般。
男子一惊,忙伸手将顾念卿拉住。
脚下微微倾斜,顾念卿却是扑入男子的怀中。
她愣了片刻,心中有些异样的想法。
这怀抱……很奇怪!
仿佛她与这男子,本便应是极亲近的一般。
只不应如此,她从未见过此人。
宅院的远处拐角,一个身影飞快的闪过,唇边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顾念卿,这是你自寻死路。
顾念卿很快便回过神来,将男子推开,目光中满是寒冰:“你配不上我娘。”
从男子的只言片语中,顾念卿只知晓,这男子确实是她娘亲的爱慕者,他见着娘亲的时候,正是三月花开。
娘亲在桃花下嬉闹,男子对娘亲一见倾心。
只男子许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竟是不曾对娘亲表明真心。
容氏一族被灭门,娘亲嫁与顾相,他皆是知晓的,只却是不曾出现将娘亲带走。
许是……他在意的不是顾相,而是她爹吧。
毕竟娘亲当初与爹爹相恋,后来还怀了那人的孩子。这男子便是再爱娘亲,亦应是介意的。
思及此,顾念卿眸中带上一丝鄙夷。
果真如此,男子口头上多爱,终究不过是甜言蜜语,信不得。
若是当真爱极了娘亲,便不会介意娘亲的曾经,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去死。
事到如今,与她在此缅怀,又有何意思?
顾念卿冷冷的哼了一声,默默的往旁挪了几步,道:“前辈既是放弃了我娘,如今又何必在此怀念?莫不是唯有死人,方能叫前辈觉得是干净的?”
男子皱了皱眉头,不悦道:“那是你娘。”
什么干不干净的,她在他心中,从来便是如月光般皎洁美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