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刘若珊,她的身世便不会被揭露出来,她更是不会阴差阳错的与何家四郎有了苟且。
刘若珊咬着下唇,安心?她自然是觉得安心得很的,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不是她比顾念欢先动手,总有一日,被送到旁人床榻上的人,定会是她!
“珊珊,我待你多好?从前我与太子相会,哪回不是带着你与孙菲雅,可你二人是如何待我的?你为了得到太子殿下,对我做了什么?你我多年的情谊,你竟也忍心做出这种事来?”顾念欢阴测测的笑。
刘若珊涨红了脸,低声警告道:“顾念欢,我劝你不要乱来。你如今不过是何四郎的妾室,你是敌不过我的。若你就此罢手,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不知好歹,便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我是不是只是何四郎的妾室,珊珊心中有数。当初你既是不给我活路,如今我更是不会心软。我娘的性命,我失去的一切,难不成你还想着我会轻易饶过你?”顾念欢话毕,双眸一闪,悄悄的退到人群的最后头。
刘若珊耳边,只听得了一句——我是不是只是何四郎的妾室,珊珊心中有数。
不,不可能的,太子殿下怎么会,怎么会……定是顾念欢在胡说,顾念欢素来诡计多端,说不得正是为着叫她与太子生分了,方会故意误导她。
只是,刘若珊看着顾念欢贴在小腹上的双手,不知为何,竟是觉得很是不安。
她与太子成婚亦有一段时日了,只是,只是如今她的肚子还没有任何动静,这该如何是好?那位明月阁来的侍妾,腹中的庶长子已是落地,只她这正妃,还没有任何动静。
若是顾念欢肚子里的孩儿,是太子殿下的,那她要怎么办?
刘若珊额上冷汗冒出,顾念欢面上露出一抹笑意,目光嘲讽的看着刘若珊的失态。
“皇上,老臣,老臣尽力了……”太医走到燕帝跟前,面上沉痛:“皇后娘娘腹中的龙子……”
燕帝猛地闭上双眸,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方道:“你是说,朕的皇儿……没了?”
太医点点头:“老臣无能,求皇上责罚!”
“你当然是无能!”燕帝冷声道,眸中满是威严:“身为太医,你却是不能将朕的皇儿保住,要你这太医有何用处!来人啊,将齐太医拖出去——”
“皇上,皇上开恩啊,不是齐太医的错。”玉暖面上还挂着泪水,扑到燕帝的脚边,磕头道:“齐太医是无辜的,皇上,齐太医是无辜的。齐太医是不敢将实情告知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龙子,是,是——”
玉暖一咬牙,道:“是被人害死的!”
齐太医面上适时的露出羞愧与不安来,道:“皇上,老臣,老臣无能啊皇上,老臣不会解毒!”
齐太医这一言,无疑是将顾念卿推到了风口浪尖。一来这殿中唯一会解毒的人,便只有顾念卿一人了,只方才皇后肚子痛时,众人只当她是出了什么事儿,故而也不曾朝着中毒的方向上想。
二来既是与毒有关,众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顾念卿暗下毒手。
顾念卿眯起双眸,极有兴味的挑了挑眉,道:“依着齐太医所言,皇后娘娘是中毒了?敢问齐太医,皇后娘娘是中了什么毒?”
齐太医仿佛极为畏惧顾念卿一番,听到她说话,更是抖了抖身躯,低声道:“是,是红蓝花。”
《本草纲目》草部第十五卷,草之四,篇名:番红花,释名:洎夫蓝、撒法郎。集解:时珍曰,番红花,出西番回回地面及天方国,即彼地红蓝花也按张华《博物志》言,张骞得红蓝花种于西域,则此即一种,或方域地气稍有异耳。气味:甘,平,无毒。主治:心忧郁积,气闷不散,活血。久服令人心喜。又治惊悸。
说白了,红蓝花便是藏红花。藏红花虽有有活血通经、祛瘀止痛等的功效,只若是怀孕者用了藏红花,轻则腹痛难耐,重则……胎儿不保。
“哦?”
便当众人以为,顾念卿定会黄鲁昂无措时,她却是轻笑了一声,道:“齐太医倒是有意思,红蓝花无毒,你如何说皇后娘娘是中毒了?是想要将脏水泼到何人的头上?若是本王妃不曾记错,这殿中会用毒的远非只本王妃一人,容姑娘亦是深谙毒术的。”
顾念卿冷眼一扫,齐太医打了个冷战,却是不得不继续道:“离王妃此言差矣,红蓝花虽无毒,只用在皇后娘娘身上,便等同于剧毒之物了。老臣无能,不会解了这红蓝花带给娘娘的毒性。”
这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得很。
顾念卿颇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原是如此,齐太医所言的并非有人对皇后用毒,而是皇后娘娘用了红蓝花,方使药成了毒。若是本王妃早知晓皇后娘娘是用了红蓝花……”眉梢一挑,她笑了笑:“本王妃亦不能帮皇后娘娘诊治呀,毕竟这红蓝花,可并非是真正的毒药。想必是齐太医不曾见过什么唤作是毒药,方会如此惊慌。”
没见过世面,便将这红蓝花当成了毒药,能怪得了谁呢?
齐太医心中慌乱得很,依着皇后娘娘的预计,此时众人应是怀疑到了离王妃的头上了才是,只离王妃还好好儿的呢,那闲适的模样,哪儿有一点儿被人怀疑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