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国,本王不是什么离王,而是婉柔公主的驸马。”慕容离打断道:“难不成白尚书,竟是连圣旨都认不得了?父王,白尚书既是已年迈,不若父王便允了白尚书告老还乡,好生养着。省得白燕书姑娘,总忍不住寻父王讨公道。”
莫说是下首的众人,便是顾念卿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凑到了慕容离的耳边,低声质疑:“夫君,你今日……是傻了吗?”
寻常时候,离王殿下皆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自然在她跟前除外。只对着旁人,说出这等话,却是头一回。
“阿离说的是。”凌季难得的不曾与慕容离抬杠,转头对着身侧的宫人道:“去拟旨,便按离王说的写。”
白尚书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方想着喊冤,便见着鹿岳带着一众武夫,浩浩荡荡的恭维。
“王爷此举,着实体恤任性,白尚书这身子,着实应好好儿养着了。”
“是啊是啊,白尚书近来是愈发的……不健朗了。”
“怨不得白姑娘总爱进宫来寻王爷,原是为着白尚书告老还乡一事,真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
“……”
殿中尽是恭维声,顾念卿对着鹿岳眨眨眼,鹿岳轻笑了一声,起身大步走到白尚书的身侧,抬手将白尚书拎了起来。
一众武夫极为上道的安静了下来。
“白尚书……本将军都能一只手将您给提起来,白尚书还需好好儿的练练啊!”鹿岳道。
白尚书便这般被一个半大小子给拎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你,你这个莽夫……”白尚书目瞪口呆。
还有更莽夫的呢!
鹿岳手一松,白尚书“吧唧”一声落在地上,便正歪倒在他的位子旁。
鹿岳满脸无辜,挠了挠后脑勺,道:“啊,是本将军的不是,白尚书可是摔着了?本将军到底年幼,这力道尚不是太稳。”
文臣白尚书被摔得晕头转向,一时都没时间来反驳鹿岳,这半大小子,分明便是故意的。
白尚书揉着脑袋,一副被摔着了的模样,凌季总不好叫他失望,只吩咐宫人:“来人啊,送白尚书回府,再去请一个太医好好儿瞧瞧。”
白尚书便这般被宫人给“送回府”了。
白燕书一口气梗在喉间,又想到先前唐玉的遭遇,不禁吐出一口浊血来。
“哎呀,白姑娘这是怎么了?”顾念卿捏着帕子惊呼,双眸间的幸灾乐祸却是毫不掩饰:“还不快些将白姑娘也送回去!”
一夕之间,白家与唐家走向落败。
顾念卿却很是欣喜,经此一事,想必这凌国的京城之中,再也无人敢与她为难了。
倒是可喜可贺。
宫宴后,鹿岳却是独自留了下来。
“听闻卿儿想去放许愿灯?”鹿岳问道。
慕容离警惕的瞪了鹿岳一眼,不大乐意道:“卿卿想要做什么,自然有本王陪着。”
“哦?”鹿岳不甚在意的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道:“那你知晓凌国都城中,何处最适合放许愿灯?”
护城河啊!
慕容离下意识的想到。
“你定是要说护城河。”鹿岳揉了揉鼻尖,道:“护城河人多,我便知晓何处最是适合。卿儿,你可是要与我一同去?”
顾念卿亦不大想去那劳什子护城河,届时她出现在了河边,岂不是要引起动乱?
“好啊!”不顾慕容离的不悦,顾念卿声音清脆。
鹿岳得意的朝慕容离投去一个眼神:“那好,明日我便进宫来寻你。”
“还有本王。”慕容离冷声道。
鹿岳只当不曾听到他的话,继续道:“眼下凌国已是开始下雪了,若是放许愿灯,许是会搁在冰雪上。不过卿儿放心,我定不会叫这等事发生的。”
顾念卿忽然想起,便是去年的差不多这个时候,玉玲中毒身亡,连着她那未出世的小娃娃一同没了性命。
她便是亲自将玉玲送走的。
“我想给玉玲也放一盏灯。”她忽然揪着慕容离的袖子,恳求道:“她是为我而死的。”
慕容离本还在吃醋,只一听到王妃那失落的声音,心头的醋意却是一下子没了踪影。他低下头来,伸手揉了揉顾念卿的小脑袋,应道:“好,待会儿我便差人去准备。”
顾念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