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你父皇可是说了,玉玺藏在何处?”废后脸色红润,神态怡然,却是全然没了当初在冷宫时的憔悴。
慕皓天冷哼一声,面上狰狞不已:“那老东西,定是早便防着朕了!好好的玉玺不在御书房,他定是想要传位给那贱种!”
那失态的模样,却是没了当初器宇轩昂的风采。
刘若珊半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废后扫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她在冷宫中吃了不少苦头,还听人说,太子受制于刘尚书府。若非她将十三送给了秦栎风,说不得太子一辈子都要被刘尚书掌控着。
“皇后,你有何想法?”废后看着刘若珊,嘲讽不已。
皇后……
刘若珊抬起眼来,她不想要当这劳什子皇后,篡位得到的后位,她的自尊心可容不得自己如此的低贱卑鄙。
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刘若珊笑了笑,一如既往的端庄温柔:“母后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皇上如今管理朝政,便是没有拿劳什子玉玺,亦能稳坐燕国的江山。至于玉玺今在何处,又有何要紧的?眼下最为紧要的,是要稳住前朝才是。”
她目光平和,并未因着成为了“皇后”,便褪去了往日的温婉,变得尖锐,反倒是更叫人欢喜了几分。
慕皓天连着看了她好几眼,方是赞赏道:“皇后说的是,母后,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前朝那些朝臣。那贱种很快便要回来了,朕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眯了眯双眸,蓦地想起了那抹火红色的身影,不由抿紧了薄唇。
罢了,在她成为那贱种的王妃那刻起,她便已是自己的敌人了!
废后见刘若珊非但不曾被自己给吓着了,反倒是得到了慕皓天的赞许,心中不喜:“稳住前朝谈何容易?安歇朝臣多半效忠于太上皇,哀家瞧着不若趁机恢复了国公府的官职……”
她虽不想要何国公掌控朝堂,只若是国公府身无官职,她这当太后的,岂不是要叫人看清了?
自从冷宫中出来后,废后便只一心想要权势,想要无人忤逆自己。
“天儿。”废后目光冰冷,落在刘若珊的小腹上:“眼下最为有利的法子,便是纳妃。若是朝中重臣的女儿都在这宫中,还怕他们不听话?”
刘若珊的眼睫毛动了动,双手攥紧,却是垂下头来,不说话了。
但很显然,废后并不打算放过她。
“皇后,你以为如何?”
刘若珊对着慕皓天娇娇柔柔的笑了笑,乖巧至极的应道:“皇上喜欢便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要什么,何人敢置喙?只这宫中着实是清静了些,皇上不如便如母后所言。”
刘若珊目光坦荡,却是半点儿都不曾闪躲。
废后眸中闪过一缕阴毒的光芒,步步紧逼:“皇后觉得,这燕京中哪家的姑娘最是合适?”
“只消是皇上喜欢的,便是合适的。”刘若珊道。
慕皓天看了看废后,又看了一眼刘若珊,沉声道:“好了,此事便交给皇后来办。皇后,莫要叫朕失望了。”
“臣妾遵命。”刘若珊福福身,道。
废后——不,应是太后了,冷笑了一声,看着慕皓天离去的背影。
“皇后,哀家在冷宫中的这些时日,听闻刘尚书对皇上很是照料。”太后冷声道。
刘若珊面上带着了丝丝惊慌,咬着下唇请罪:“是臣妾的不是,若是臣妾再有能耐些,便不会叫皇上受受了委屈。”
“哼,你知晓便好,这是慕家的天下,不是刘家的。”太后冷冷的扫了刘若珊一眼,转身甩袖而去。
直至太后的身影亦不见了,刘若珊方是松了一口气,捏着帕子将额角的细汗擦去。她瘫坐在座上,声音却是颤抖不已:“废后……太后心中对本宫有怨,说不得哪日便会发作了。差人给父亲送信,莫要再妄想旁的,这段时日,尚书府什么也不要做,只看着便是了。”
身侧的宫女低声应是,转身走出宫殿。
“落暖。”刘若珊猛地灌了一口茶水,落暖连忙走到她身侧来。
“皇后娘娘,您心中想的可是……”
“这天下如今虽是皇上的,只再过一段时日,是谁的便说不准了。离王不是善茬,顾念卿更不是善茬。”刘若珊叹气了一声,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敲打着茶杯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