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栎风仿佛不曾见着他一般,只从他的身旁走过,坐在上首,神色淡淡的端着茶杯,却是不言不语。
李远扫了顾念欢一眼,却见着她满面的得意,想必是成功的挑拨离间了他与秦栎风的关系,心中欢喜。
李远波澜不惊,双眸却是紧盯着顾念欢的方向,道:“说起来当真是奇怪,为何臣昨夜竟是在一个破院子中见着夫人了?”
顾念欢面上仍是得意不已,她自是不必担忧的,便是在方才她与秦栎风在房中的时候,她便已是与秦栎风交待过了,她是因着孤枕难眠,方会走到了那破院子里头。
秦栎风抬起头来,道:“哦?欢儿方才亦与孤说了,她竟是在一个破院子中,见着你了。李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孤?”
李远毫不畏惧的对上秦栎风的目光,失望之意不言而喻。他嘲讽的笑了一声,道:“殿下如今是在怀疑臣了?臣为了殿下,便是燕国的军营都敢闯,在殿下心中,臣便是这般的不容信任?还是有人在殿下跟前说了什么,臣倒是想听听,殿下是如何觉得,臣不值得殿下信任的!”
说话间,对着顾念欢冷笑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随后却是不动声色的将手举到胸前,抚了抚自己的衣襟。
顾念欢瞳孔一缩,连忙干咳了一声,言不由衷道:“殿下,大抵是欢儿昨夜误会了李大人,欢儿以为李大人应是不会在深夜里头,便随意在府中走动才是。”
李远用昨夜她做的事儿来威胁自己,顾念欢又如何肯吃亏?
若说先前只是在吹枕边风,如今却是在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了。一个外男,却是子啊深夜里在府中随意走动,不知晓的还当他是与何人有了苟且呢!
顾念欢心中以为,李远定是与慕容静有了什么,李远方会想要帮着慕容静!
但秦栎风却不是这般想的,在秦栎风眼中,府中唯一能当成女人的,便只有顾念欢一人了。李远深夜乱走,莫不是看上了他的爱妾?
再看李远与顾念欢针锋相对,一寸都不愿意退让的模样,秦栎风只抿了抿薄唇,不悦的将茶杯放回桌案上,高声道:“李远,昨夜你究竟在做什么?”
李远挺直了腰杆,亦是高声应道:“那只猫昨夜又来了,臣是追着那只猫,到了那院子里头的。殿下若是不信,自是可以询问府中巡夜的下人,臣对殿下的一片心意,殿下还不明白吗?便是李远死,都不会背叛殿下的!”
所以真正的李远,到底是死了。
李远一脸的正气凛然,加之被“冤枉”,此时他只觉得侮辱至极,忍不住道:“殿下,自这女人成为殿下的人之后,臣与殿下之间,便什么情分都没了不成?臣不想针对夫人,只若是夫人对臣步步紧逼,臣唯有反击。臣自幼便跟在殿下身边,只如今却是因着一个女人的三言两语,殿下便怀疑臣。”
“殿下,您当真是太让臣失望了。臣深夜在那破院子中做的事情坦坦荡荡,只殿下却是不曾想过,夫人为何会到那院子里头,又在院子里头做了什么,臣本不想说,但是若不说,只怕殿下还当臣当真是有什么龌龊心思。今日,臣便与殿下说了昨夜……”
“殿下!”顾念欢见机不妙,连忙出声打断了李远的话。
方才李远便威胁了自己,她还以为仗着有秦栎风的宠爱,李远定是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只如今看来,这李远却是个不识趣儿的。
若是将昨夜的事情告知秦栎风了,倒霉的可不只是她一人,便是李远亦定是会被迁怒,怎知李远竟是半点儿都不在意。
“夫人为何打断臣的话?夫人既是做出那等事情来,臣实在是不忍殿下再受夫人的欺骗了。”李远一脸的沉痛。
秦栎风怀疑的看向了顾念欢,方才顾念欢只与他说,因着是没了他在身边,她方会睡不着,便想着出去透透气,只为何透透气,却是到了那破院子里头,顾念欢却是不曾说过。
难不成,欢儿竟是在欺骗自己?
越是高高在上的人,便愈是在意被人欺骗。只要一想到,顾念欢竟是欺骗了自己,秦栎风的脸便是忍不住黑了下来。
他不大高兴,道:“欢儿,你为何要打断李远的话?还是昨夜发生了什么孤不知晓的事情?”
顾念欢咬着下唇,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犹豫道:“殿下,昨夜,昨夜其实欢儿并非睡不着,而是,而是因着欢儿做恶梦了。欢儿梦到殿下无论如何找,却是不曾见着顾念卿的踪影,但却是有人带着顾念卿,从那破院子里头出来了。欢儿心中很是不安,殿下正在外头搜寻顾念卿的踪迹,欢儿本是想着,想着……”
微微的低下头来,顾念欢威胁的瞪了李远一眼。
李远皱着眉头,几乎即刻便意识到了,顾念欢是在与自己作交换。
顾念欢昨夜在自己跟前做的事儿,她定是不想要秦栎风知晓。巧合的是,昨夜顾念欢大抵是藏在了某处,方会见着了自己与十三公主,将顾念卿给带了出去。
“想着如何?”那头的秦栎风却是不大耐烦了,总说话说到一半,着实是糟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