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完手边上的一些事情,杨一刀便告辞而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几位文官和铁豹等贴身侍卫,众人开始商讨周王在定州正式登基之后的诸般事宜,周王登基,定州便算另起炉灶,与洛阳正式分庭抗礼,较之以前的定州较为单纯的军事集团,一个帝国的构成便要复杂得多,需要商讨的事情也太多了。
周王实则上便是李清手中的傀儡,诸般事宜,现在房中几位拿定方案,几乎便是以后的施政决策,在这方面,燕南飞的经验就要丰富多了,侃侃而谈,其它几人便只有听着的份儿了。
正自说到酣处,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在李清耳边低语几句,李清眼中微微露出诧意,摆摆手,示意侍卫出去。
燕南飞察觉到李清的惊讶,打住话头,探询的目光看向李清。
“父亲大人过来了,说有事要与我商量,燕大人继续,我已经让侍卫传话,请父亲大人稍等片刻。”李清道。
李清如果说,燕南飞却那里肯这般做,房中另外几人也都站了起为,躬身道:“主公,今日臣等却请告辞,这些事务繁杂无比,也不是两三天能理会清楚的,还是先请都督大人吧!”既然已经正式造反,那大楚的官职,这边却是已决定不再用了,便也不再以威远候爷称呼李牧之。
李清站了起来,“如此也好,燕大人啊,你下去将这些东西理一个条陈,分类别类,先与一鸣,道明商议商议,拿出一个定案来,再给我看可好?”
“遵命!”燕南飞躬身道。
三人倒退几步,转身出房,走出门外,却看见李牧之正站在门外一株树下出神,三人赶忙走过去参见,“见过都督大人。”
李牧之微笑着回礼,“诸位大人议事已必了?”
路一鸣笑道:“诸事繁杂,那能一时便了,主公听说都督大人来了,便打我等先走,改日再议。”
李牧之抱拳道:“得罪了,得罪了。”
“不敢,都督大人言重。”三人先后告辞离去。李牧之抬步向房内走去,李清却已迎出房来,“父亲大人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李牧之看着李清,不由感慨万千,若在平常人家,那怕是一朝显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亦是万古不移的道理,但在定州,在这里,自己这个父亲要见儿子一面,却也要预先通报。听到李清的问候,李牧之不由苦笑,自己在五军都督府任都督,说来统管定州军队,像是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军权现在都在李清手中抓着,自己这个都督府倒像是为未来而预先设置的一个部门,好让军队将领们习惯有这样一个部门压在自己头上,自己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盖大印,让一封封调兵文书从五军都督府出去。
李牧之在李清面前完全端不起父亲的架子来,这不仅是因为李清早年在家门中所受到的不公待遇,更因为后来裘氏所做的种种不利于李清的事情,这些,都得让李牧之端着,这就是李氏三兄弟,李思之李退之如今都手握一州行政大权,而自己虽然是他的亲生父亲,也只能在定州做一个高高在上的老爷子。
但李牧之却也没有什么怨言,眼下李清开创的一切,已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李氏飞黄腾达,一跃冲天,眼下与洛阳皇族秦氏已经并列当世,如果李清马踏中原,鼎定天下,登基为皇,自己少不了一个太上皇的位置做做,史书上必然也会重重地留下一笔,自己先前那般有万般错,但为李氏生下了李清这么一个儿子,便是天大的功劳了。
李清从铁豹手中接过刚刚砌好的香茶,双手呈给李清,“父亲大人,请饮茶。”
“嗯!”李牧之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将其放在身边的茶几上,李清坐在一边,侧过半边身子,笑道:“父亲今日过来,是有什么家事要与我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