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身体迸出一股奇异的力量,钻进他身体就像是电击一般,他身体颤抖着,浑身酥麻,使不出一丝劲来。
半晌过后他才爬起来,心有余悸的转头看去,中年人已经停止了颤抖,这一阵又过去了。
脚步声响起,三人飘身进来,当头一个是须眉皆白的老者,身材魁梧高大,脸上有几个麻子,脸泛红光,紫气氤氲。
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魁梧中年人,相貌与他隐隐相似,另一个是先前报信的青年,脸色匆匆,满脸的怒色。
“怎么回事?”高大老者沉声道,三两步跨到了中年人身边,探手捉了他手腕探察看一眼他手腕的伤口,皱眉不理,阖眼探察。
魁梧中年人看看狼藉的周围,皱眉道:“吴师弟,怎么回事?”
吴师兄摇头苦笑:“何师兄,刚才范师兄又作了,我想帮他,却不想他体内竟蕴着一股庞大力量,我猝不及防被打飞了。”
魁梧中年人皱眉:“这么厉害?”
吴师兄叹道:“也不知范师兄惹到了什么厉害人物下此毒手,我刚才探了一下范师兄的心脉已断……”
“嗯?”何师兄一怔,皱眉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明明心脉断了,却仍活得好好的,真是咄咄怪事。”吴师兄摇摇头,满脸的不解。
这时老者松开了手,忽然疾点凡指,中年人却毫无反应仍旧睁大了双眼,怔怔看着老者。
老者霜眉皱成一团,又点了几指,中年人仍无反应。
“师父……?”吴师兄道。
老者摇摇头,索性不再动手,沉声道:“好个厉害人物,小范,你究竟惹了什么人?”
中年人眨了眨眼,露出愤怒之色却动不了,只能眨眼。
“师父,范师兄被封了穴道。”吴师兄道。
“我还不知道!?”老者没好气的哼一声,皱眉想了想,摇头道:“这封穴的手法没见过,应该不是咱们京师的人。”
“是,这奇异的手法确实没见过。”吴师兄点头。
……
何师兄走过去,按到中年人后背探察了片刻摇摇头:“此人好狠的心,竟断了范师弟的心脉!”
“师父,可有救命之法?”吴师兄关切的问。
“心脉断了谁能救?!”何师兄摇头,叹了口气:“爹看来此人是故意如此,是为了什么?”
老者冷笑道:“给咱们示威!”
吴师兄道:“师父,到底范师兄怎么惹了他竟下此毒手,先是断了四肢又断心脉,还这么折磨范师兄。”
“看来小范的老毛病又犯了!”老者摇头叹了口气。
其余三人皆默然,对于中年人的这个毛病他们都知道,却一直改不掉,因为紫阳门的存在,也没人追究,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到如此下场。
“范师弟,是不是女人?”何师兄走到近前,沉声问。
中年人眨了一下眼,目光再次变得狠毒与愤恨,好像恨不得吃人。
四人看到这般,知道不幸料中,还真是女人。
“唉……”老者摇摇头,叹道:“你终究是要死在女人身上的,果然如此,算了吧,认命吧!”
“师父,这女子也太过狠毒了,她杀便罢,为何要如此折磨范师兄!”另一个青年不忿的道。
“算啦,小范做的事,受这个罪不冤!”老者摇头,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哼道:“他当初该料到会有这个下场!”
另一个青年沉声道:“师父,他如此待咱们紫阳门人,若不能报仇,咱们颜面何存?”
“赵师弟!”吴师兄皱眉道。
这般高手躲还来不及,赵师弟倒好,一个劲的往上凑,真是不知死活!
“嗯,小赵的心思我明白。”老者摆摆手,叹道:“小赵,你觉得为师能不能胜得过此人?”
赵师弟沉声道:“师父神功无敌,自然胜过此人!”
老者摇头:“你错了,为师不是此人对手。
“啊——?”赵师弟瞪大眼睛,不信的道:“师父,不会罢?”
“为师若能胜过她,自然会替小范报仇,可看此人的内力,此人的封穴手法,我不如也。”老者摇头叹了口气,道:“此女年纪应该不大,如此年纪有如此功力与手法,其师门之厉害可见一般!”
“师父,那范师兄就白挨这一顿……?”赵师弟急道。
老者摇头叹道:“小赵,咱们紫阳门能生屹立不倒,不是因为咱们真的天下第一,无人敢惹,一者是瑞王的脸面,一者是咱们识时务,绝顶高手不能招惹。”
“师父……”小赵怔怔看着他。
……
老者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叹道:“真招惹了高手,咱们偌大的紫阳门说没就没了!”
他摇头道:“你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没见过真正的高手,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一个人足以扫平咱们整个紫阳门绝非夸张!”
赵姓青年低头默然,这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骄傲,他出去时傲气凌人,觉得身为紫阳门弟子,完全可以横行天下京师无人敢惹。
没想到师父竟说出这一番话来。
他叹了口气:“师父,那只能眼睁睁看着范师兄没命?”
“这般伤势便是御医来了也没辄的。”老者摇摇头,缓缓道:“到了这个地步,不必再抱什么幻想了。”
“可恨!”赵姓青年用力一捶自己掌心。
何师兄拍拍他肩膀:“赵师弟,算咖……”
“师父,我一定要替范师兄报仇!”赵师弟咬着牙恨恨道。
何师兄忙道:“傻孩子,凶手是谁都不知,如何报仇?”
他接着道:“此女是故意让范师兄嘴不能言—手不能动,无论如何没办法告诉咱们,其用心恶毒之极!”
他看得出来,这也是酷刑的一种,就是为了憋屈死范师弟,让他心急如焚,焦躁而无奈,受尽折磨。
不仅要折磨他的身体,连他的心也一块儿折磨,此人之狠辣着实惊人,这种人物还是少惹为妙。
“太恶毒了,这样的人该杀!”赵师弟恶狠狠的道。
“呵呵……”一声长笑蓦的响起,大厅里闪过一道青影,随即出现一人,青衫飘飘,脸色枯槁,一看就知戴着面具。
人皮面目虽栩栩如生,但表情是做不出来的,这东西并不罕见,只是为了方便,不必蒙着脸罢了。
“你是什么人?!”众人脸色一变,无声无息中潜入大厅,这对于紫阳门无异于打了一耳光。
李慕禅摇头道:“你们要找的就是我。
“是你—一?!”众人脸色一变,死死瞪着他。
李慕禅淡淡一笑:“此人恶行累累,我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师门包庇如此人物,紫阳门,呵呵……”
他语气满是讥诮,目光里也充满了讥诮,透着一丝冰冷。
……
众人与他目光一触,顿时心里一惊,觉得底冷,像是遇到老虎,并非畏惧,而是源自心底的冷意。
“你杀了范师兄,还欺到咱们门上,难道咱们紫阳门这么好欺负?!”姓赵的青年踏前一步,昂然喝道:“你赶紧把范师兄的穴道解开!”
李慕禅笑了起来,朝老者看一眼:“这就是紫阳门的弟子?”
“阁下何人?”老者慢慢抱抱拳。
李慕禅笑道:“我的名宇嘛,你们还不配知道。”
“哼,藏头露尾的家伙!”姓赵的青年冷笑,他虽知眼前这人厉害,但年轻气盛,受不得他讥诮的目光。
李慕禅笑道:“你们想好了,见了我的真容就得死。”
“哼,胡吹大气!”姓赵青年不屑的撇撇嘴。
李慕禅道:“既如此,那也好,就见一见罢。”
说着话他慢慢抬起手,似要揭开面具。
“慢着!”老者忙喝道。
李慕禅停手,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想看看我长得什么样子?”
老者沉声道:“老朽忝为瑞王府总教头,阁下何必咄咄逼人?”
李慕禅道:“我不想咄咄逼人,可你这不肖的徒弟何曾晓得饶人了?”多少女子毁在他手上,你这个做师父的不是不知,却要纵容,其罪与他无异!”
老者脸色阴沉道:“阁下是要把老夫也杀了?”
李慕禅点头:“纵容为恶,其恶不赦,你陪你宝贝徒弟一块儿上路罢!”
他一闪到了老者身后,伸掌拍去。
“走——!”老者怒喝一声,转身迎上去一拳捣出,脸上紫气氤氲,拳头似被一团紫气包裹着。
“砰!”一声闷响,他飞了出去。
李慕禅抖抖手,没想到这团紫气倒是不凡,绵绵柔韧,若是再强一些,威力倒可堪一观。
可惜这老者的修为有限,不能完全挥出此功之妙。
“砰!砰!砰!”老者先是撞碎了另一屏风,接着撞碎书案,又撞破了窗户,飞出了窗外。
“师父!”赵姓青年大叫一声,朝李慕禅冲去。
李慕禅一拂袖子,他也飞了出去,与老者相同的方向。
吴师兄与姓何中年人却没动手,冷眼旁观,迎上李慕禅笑眯眯的目光。
“你们呢?”李慕禅问。
姓何中年人道:“阁下武功高明,咱们不是对手。”
李慕禅道:“好,算你们识时务,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匆匆出了大厅到了外面,老者落在五丈开外,嘴角泌血,正慢慢爬起来,胳膊却一软马上又倒下了。
……
“师父!”两人大惊,忙上前扶起他。
老者慢慢站起来,嘴里却汩汩冒血,越涌越厉害,两人看得心里沉,忙伸手去掏灵药,却被老者挥手阻住了。
“我……我不成了。”他努力咽一口血,嘶哑着声音,呼呼喘着粗气,仿佛破风箱呼扇。
“师父!”
“爹!”
老者忽然精神一振,一振手臂站直了,脱开二人的搀扶:“你们不必替我报仇,也是我罪有应得。”
他呼吸开始匀称,双眼炯炯,脸上紫气氤氲。
“爹!”何姓中年人脸色阴沉,一看就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吴姓青年却没看出来,脸上大喜过望:“师父,你好啦!”
老者摇摇头,目光最终落到他身上:“小吴,我走了之后,由你执掌紫阳门的门户。”
“师父!”吴姓青年一怔,忙道:“何师兄才是掌门,我不成的!”
老者摇摇头:“坤儿他性子阴沉,行事缺乏光明正大,咱们紫阳门想要生存下去,只有你才成。”
他转头道:“坤儿,你不要想着报仇,为父是罪有应得,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小范他做了坏事,为师一直睁一眼闭一眼,也该有此报!”你要好好辅佐你吴师弟,把紫阳门壮大,为父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他不是不想报仇,而是仇人太过强大,一旦想报仇,那么整个紫阳门都将随之覆灭,他实不想这样。
何姓中年人缓缓道:“爹,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好!好!”老者笑着点头,脸上红光迅速的消失,忽然仰天摔倒,直接闭上眼睛,气绝而亡。
“爹——!”“师父——!”
两人扭头瞪去,但人影杳杳,李慕禅早就不见了。
李慕禅杀了老者,心里毫无愧疚,若不是他纵容混仗弟子,早早管教好了,又哪有那么多女子受害?
他虽不是唆使为恶,却与做恶无异,该杀。
清晨时分,方府热闹之极,灯笼高挂,方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即将到了,还差了两天,方府的几个嫡子,方怀义,方怀智,方怀蕊,还有家主方念心,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