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睡得不怎么踏实,梦里小白的脸一个劲儿晃,小时的小白,长大了小白,还有今天把她按在身下的小白,晓晓从没想过自己会怕小白,但那一刻她是真怕的,如果他不住手,她根本反抗不了,那后果……
想到此,晓晓吓得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慕容兰舟的脸,慕容兰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怎么醒了,才睡了没一会儿呢。”
晓晓侧头看了眼窗外,没有日头,却瞧见大片大片的雪花隔着窗纸落下来,飘飘荡荡的像飞花。
晓晓忽道:“青莲居士的诗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三月江南的烟花倒像这漫天飞雪。”
慕容兰舟忍不住失笑:“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当你去过江南呢,既不想睡了也好,省得白日睡多了,错过盹儿,晚上又该睡不着了,如今正是数九寒天,江南就不要想了,倒是府里凌寒阁的梅花开了,映着雪好看着呢,你快着起来,跟夫子出去逛逛,我使人备下暖锅子,一会儿就在凌寒阁里头吃晚上饭。
晓晓其实没什么心情赏梅花,却见他如此费尽心思哄自己欢喜,若拂逆了总归不落忍,再说,今儿这事儿她不想让夫子知道呢。
想到此,强打精神起来,芍药领着婆子打了温水搅好帕子递给她,晓晓净了面,抬眼一看慕容兰舟没有回避的意思,不禁道:“夫子且去书房吧,待晓晓收拾妥当过去寻你。”
慕容兰舟瞧了她半晌,忽的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如今还怕我瞧不成,?”
这话说的晓晓满脸通红,不由自主就想起北地山洞里的三日夜,虽然伸手不见五指,却生死相依,那种亲近,令人怀念,却也令人心热,虽没有越过最后一层底线,到底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耳鬓厮磨之际,更说了不少情话儿,晓晓如今想来都脸红呢。
慕容兰舟见她脸红了,更笑了两声道:“既夫子讨嫌,这就去书房等你吧!”说着转身去了,走到门边儿上却站住道:“凌寒阁里头烧了地龙,暖和呢,里头穿的薄些不妨事,外头罩那件厚些的斗篷就是了,外头雪积的厚了,莫穿平常的鞋,恐不禁雪,回头冻了脚可不好,穿那双掐金的鹿皮靴,那个不怕雪,也暖和。”
说着这才走了,听着脚步出了堂屋的门,又听他的声音传来道:“一会儿出来莫忘了戴风帽,风大呢,仔细着了寒,闹头疼,把那个獭兔毛的领子给姑娘围上,省得钻进风去,冻了脖子。”
他说一声,芍药应一声,晓晓脸跟着红一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般唠叨起来,其实她哪有这般娇气,以前没到相府的时候,在宫里还不一样要过冬,再往前倒,在梨花村的时候,前头还过得去,到后来她爹一病,冬天连件厚棉袄都没有,便是薄的,也是好几年的,早不暖和了,也没见她冻死,哪会如此禁不住冻,又不是美人灯,风吹吹就倒了。
虽这般想,心里却又甜丝丝的,跟吃了桂花糖似的,从心里往外那么甜,好容易听见他的脚步声远了,晓晓才小声道:“阿弥陀佛,可算走了,生生要唠叨死人的。”
芍药噗嗤一声笑道:“姑娘这可是得了便宜卖乖呢,咱们相爷可不是个唠叨人,奴婢在相府有些年了,不是跟那些大臣,相爷轻易不说话,都是惜字如金的,倒是自打姑娘进府,相爷着紧着姑娘,就怕奴婢们服侍的不周到,这才一句不落的都吩咐了,原是为着姑娘的一片心,姑娘怎倒嫌唠叨了。”
晓晓道:“我不过一句,瞧你说了多少出来,行了,知道你家相爷对我好,我领情就是,还不拿那獭兔皮的毛领子来给我围上,省得让你家相爷等急了。”
芍药忙拿来给她围上,仔细戴好风帽这才跟着她出了门,一撩开堂屋的团花棉门帘子,迎面扑来一阵北风裹挟着雪,晓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忙把身上的斗篷裹好,一抬眼就瞧见小门那边儿慕容兰舟正立在廊下候着她呢。
身上罩了件石青色刻丝灰鼠披风,头上滚着紫貂毛边儿的帽子,脊背挺直的立在雪中,身姿修长如松如竹。
晓晓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一个花痴,可她瞧着这样的夫子,眼睛真有些移不开了,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样帅气出色的男子是自己的,虽说有些不真实,却是事实。
她这般样子,很是取悦了慕容兰舟,本来今天她从宫里回来,慕容兰舟还有几分忐忑的,即便两人已经云开月明,到底朱子毓不是旁人,他跟晓晓相识的早,又在一处待了三年之久,这么算起来,自己跟晓晓在一起的时候,远远比不得朱子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