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少校没有答话,而是转过头朝自己的通讯兵招了招手,将其唤来吩咐了几句,然后对身边这位爱尔兰军官说:“我觉得在太阳下山之前,英国人不太可能向我们动进攻,那样的话他们要突破的不仅是我们的防守,还要顶住我方的飞机轰炸和舰炮轰击。”
话正说着,天空中传来了飞机轰鸣声,这次之所以没有提前传来预警,因为这些都是联军飞机。放眼望去,三四十架单翼战机和二十多架双翼飞机分成若干编队从爱尔兰方向飞来,单翼机在中高空掩护,双翼机在中低空进击。不多会儿,它们呼啸着从联军阵地上空飞过,那些双翼机所挂载的航空炸弹清晰可见。
看着这个振奋人心的场面,德军少校的语气依旧沉稳如山:“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预先准备的浮栈桥毁于英国飞机的轰炸,重型武器只能利用登陆舰一件件运载上岸,即便情况非常顺利,天黑之前登岸的战车部队最多有两个营。虽然英国在北威尔士地区的铁路枢纽和铁路桥梁也遭到我方空军的猛烈轰炸,但我们并不能确定敌方设施损坏情况还有他们的战时抢修能力,今晚英军投入进攻的战车数量有可能是我们的数倍甚至十数倍。”
爱尔兰中校皱了皱眉头:“这么看来,我们能不能挺过今晚还很难说。运气不好的话,我们还有可能被英国人赶下海去?”
德军少校转头看着这位年龄跟自己相仿的盟*官:“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让士兵们知道,今天这场仗有可能会打得非常艰苦,有可能要付出很惨重的代价才能守住防线,所以大家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心存侥幸,总觉得空军和海军能够帮我们搞定一切。”
爱尔兰中校沉吟道:“也许你说得对,我们要尽量依靠自己的力量守过最为关键的一晚,等到了明天,许多棘手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没等德军少校开口,远处火光闪跃、滚雷奔腾。一枚五十公斤的航空炸弹,威力足以跟野战榴弹炮的轰击相媲美。二十多架战机接连投下炸弹,十余公里外都能察觉到爆炸所产生的冲击。
看着遮蔽视野的尘烟,爱尔兰中校顿又乐观起来:“要是我们的飞机整个下午反复不断地进行轰炸,不用等到天黑,集结进攻的英军部队就已经丧失战斗力了吧!”
德军少校迟疑了一下:“我也希望如此。”
进入壕沟之后,爱尔兰伞兵埃文-加拉赫将步枪放置于前,除了己方战机编队飞过以及轰炸英军的壮观场面让他稍作停顿之外,余下的时间都在埋头挖掘战壕,以便在敌军炮火下争取尽可能大的生存机会。直到将自己的掩体位置挖掘到半米多深,基本达到了跪姿射击的单兵掩体标准,他才暂时停了下来,凝神聚目地眺望前方。
对面的英国人这么半天都没动静,难道是被炸懵了?
不,他们正干着相同的事情:挖堑壕!
新的作战命令下来之后,登陆科恩半岛的联军部队正式跟对手展开了一场挖战壕的比赛。不过,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联军战机每隔三十到四十分钟就来轰炸一次,英军战机的攻击间隔从五分钟到半小时不等,但后者不论战机出动数还是投弹数都大大少于前者,英军地面部队所蒙受的伤亡损失也相应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