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寻芳突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姐,纪公子的信来了。”她上前对顾嘉宜耳语道。
“快给我看看。“顾嘉宜的心扑扑跳,也不知道那人会说些什么。
寻芳迟疑了一下,这才从怀中取出信。
顾嘉宜喝了口茶压压惊,心里就怕纪宣墨说他过得不好,说那赤尾天宫的宫主虐待他什么的。
“噗……”她一口茶还没咽下,待到看了信之后,嘴里的茶却全喷了出来。
“小姐……”寻芳也有些想笑。这封所谓的信她已经看过了,当然,并不是她有偷窥癖,毕竟要从赤尾天宫的眼皮子底下送信,荣景吩咐她看信,她也不得不看啊。
“这到底是什么?”顾嘉宜看了眼寻芳。
只见纸上只字未写,只画了几个图案。第一行是圆圆的苹果,第二行画了一条河,河边还站了一匹马,第三行画了一朵玫瑰,开得极好,上面还有一轮太阳。
“这一定有什么意思。”顾嘉宜看着寻芳。
她又再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慢慢推敲,终于有些眉目。
“苹果”的“苹”谐音“平”,代表平安,说明纪宣墨现在很安全。
河边站着马,这“河”又可以看作“江河”,应该代表着“江城”,在江城和马有关的,多半是尚瑾年了,这说明纪宣墨惦记着江城的尚瑾年。
第三行的“玫瑰”,应该是代表玫瑰城了,上面还有太阳,说明纪宣墨希望顾嘉宜在玫瑰城保重好自己,好好生活。
寻芳见顾嘉宜半天没说话,不由心里有些焦急。
“奴婢实在不知这信的意思。小姐,信已经送到,那金巧子的事……”
“我记得,这段时间你做事也魂不守舍的,我看得出你是在担心木棉,”顾嘉宜折好信,放进自己的袖子里,“我现在便去薄记找薄乐尘。”
寻芳一下跪了下来,对着顾嘉宜磕了个头,“小姐的大恩大德,寻芳和木棉没齿难忘。”
“瞧你,我又不是白干事儿,我这不也有交换条件的嘛,大恩大德算不上,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你们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好。”
“不管怎么样,奴婢还是要感激小姐,奴婢今生今世只听小姐一人调遣。”
顾嘉宜愣了一下,这话说的好像有些别的意思吧,她的主子该是荣景,可如今又说只听她一人调遣,那把荣景置于何地?
“寻芳,这话就过了,”顾嘉宜拖长了语调,“你们主上大人听了你这话又该如何作想啊?”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主上把奴婢送给了小姐,奴婢的主子就是小姐您了,虽说之前看您年纪小,奴婢有些怠慢,但奴婢已经知错了,还望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定当鞠躬尽瘁,誓死效忠小姐。”寻芳说完,又郑重其事地扣了三个响头。
顾嘉宜静静地瞧着她,没有出声反对,她现在的确需要帮手,寻芳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先起来吧,我去薄记了。”
“主子,奴婢和您一起去吧。”
顾嘉宜回头看了她一眼,默认了她这声“主子”,只是淡淡地道:“不必了,你就在院子里呆着,若是二姨娘过来,还得帮我挡着,毕竟她不太喜欢我随意出府。”
“是,奴婢明白。”
天空飘起了碎雪,院落中仿佛蒙上了一层洁白,安谧而祥和,顾嘉宜却无心欣赏这景致,只是在想着那信上的画。
到了薄记药铺,伙计却告知薄乐尘在花月楼。
朗朗青天白日,这人居然会跑去那种地方。
“那这位小哥,你可以帮我跑个腿,去请公子回来一趟吗?”顾嘉宜边说边将一枚碎银子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