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看得出他心情舒畅,可是夏吟欢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坐在铜镜前瞧着镜子里自己一张日益消瘦的面颊,隐隐有些蜡黄色,不由的用手抚上了面颊。
“娘娘,这是尚衣局刚做好的凤冠霞帔,娘娘要不要试试?”宫女站在了她身后,手里端着的是尚衣局花上了整整一个月赶制出来的衣裳。
红红的缎子,上好的苏绣,绣的是凤凰还巢的图,那凤凰的每一片羽毛仿若都是从凤凰身上拔下来一般的细腻真实。
“不用了。”夏吟欢没有心思试凤冠霞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天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她本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但是总是眼皮跳也觉得不好受,加上夜行欢的事她跟是坐立难安。
这些天她去廉王府夜行欢还是那个样子,对她不理不睬,现在去了,就是相对而坐无言以对,两人之间就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隔出了一道天埑。
而时候的廉王府,人人噤若寒蝉,都知道廉王最近心情不好,虽然没有打骂过哪个奴才,也没有治罪过谁。
但是,任谁见大他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都忍不住打哆嗦躲得远远的。
只有几日的光景,夜行欢已经整整瘦了一圈,整个人都不像是当初那个身材健朗的廉王了。
他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眯着眼,瞧着太阳带着五彩的光晕,浓眉更是蹙紧。
这种天象不是好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走,一定要走,而且是在明天成亲之礼前离去!
想着,他起身就要去收拾行装,可是刚走进了殿中收拾包袱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妥,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如果他走了,谁去保护吟欢?苍凛尘虽是天子,但是有诸多事他都不方便去做,保护夏吟欢也不能面面俱到,如果连他也走了,吟欢她……俊眉皱得更紧了。
如今最让他担心的人不是虞太妃而是金珍珠,据他所知金珍珠那个人行踪诡异,而且目的不明,完全就是个未知的危害。
想当初她有心要害夏吟欢,他不想那样的人还留在宫中,不想她对夏吟欢造成威胁!
“来福,备马,本王要去一趟皇宫。”他搁下了手中的衣服吩咐到门口候着的小厮,他必须去,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夏吟欢做的一件事了。
来福吓了一跳,还几天没有听到夜行欢讲话了,夜行欢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他险些没听出是夜行欢的声音。
若非房间里只有夜行欢一个人,他还会以为是旁人在叫他。
“是,王爷。”愣了片刻,来福回过神来连忙撒腿就跑,边跑边对庭院里的奴才挤眉弄眼的小声宣布道:“王爷正常了,王爷正常了!”
宫里越来越热闹,就是平素里离京城较远的一些刺史太守撑着普天同庆的喜事都到了宫中,能目睹帝后的成亲之礼,对于一些小官员来说可是三生有幸的好事。
夜行欢在宫门口的时候便见到有些面生的官员着着绿色的官袍就想要进宫,因为品阶太低都被侍卫挡在了宫门外。
他为了不想让旁人知晓他到宫中,只好在宫门口就下了马车,穿过人潮径直往后.庭走去。
他是夜行欢,是苍凛尘信任的王爷,在宫中他可以随意出入,他清楚的记得金珍珠的寝宫在哪里。
金珍珠的寝宫里门窗紧闭,帷幔放下,角落里昏暗的像是夜幕降临的场景一般,奴才和宫女都被她阻挡在门外。
“扎死你,扎死你。”细碎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音调很低却带着诅咒狠毒的意味。
帷幔下,金珍珠盘膝而坐,长长的裙摆在她身后铺出了一朵怒放荷花的模样,而她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
小人身上被贴着一张红纸,而红纸上明显写着的是生辰八字,稻草人这时候已经是千疮百孔,身上满满都是绣花针,密密麻麻。
“扎死你,扎死你!”她还在不断的诅咒着,她裙摆边上放着的是一个盒子,盒子里全是泛着银光的绣花针。
突然,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她警惕的往殿门口看去,只见逆光的门口,有一个身影欣长融合在了光线中,看不真切。
“是谁?”她警惕的问道,同时将自己手里的稻草人背在了身后,霍地站起身来,脚上轻轻一用力,她脚边的一盒绣花针不偏不倚的就被踢到了书桌下隐秘的角落里。
来人没有出声,只是迈着不轻不重的步子向她走来,金珍珠皱了眉头,她能从来人身上感觉到一种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