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权也忙拜谢。
朱高煦这才看了一眼那面生的年轻人:“兄弟便是华阳郡王?”团龙服后生执礼道:“弟拜见堂兄。”朱高煦高兴地说道:“侯海答应你的话,就是本王的意思,一定兑现!”
……四川布政使司衙门的大堂上,郭资一身红色官服,四平八稳地坐在公座上,面前放着圣旨、印信。大堂上的文武官员已陆续作鸟兽散,偌大的官衙大屋子显得空荡荡的,分外凄凉。
过了一阵子,进来了许多兵丁,将大堂内外围住了。接着还有些人径直到旁边的案牍上,胡乱翻找公文。这样的场面,郭资有一种变成了魂魄、别人都看不见他了的错觉。
不一会儿,一身重甲、身上挂着长短兵器的魁梧大汉朱高煦走到了大堂门口。朱高煦抬头看向公座,说道:“郭部堂,你还坐在那里干甚?快下来!”
郭资道:“本官乃朝廷命官……”
朱高煦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还不是朱家给你封的,你还能骑到本王头上不成?”
郭资一语顿塞,只好从公座上走了下来。他却十分无礼地仰头站在那里,完全不想向汉王低头的模样。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问道:“薛禄跑了?”
郭资默然不答。
朱高煦也没继续问,走到后面的穿堂门口,他转头道:“把郭部堂请到后面的琴堂来说话。我有几句话,很早就想问了。”
二人到琴堂里入座,外面闹哄哄乱糟糟的气息,好像一下子就宁静了不少。靠着墙边,赵平双手环抱在胸前,分开|腿默默地站在那里盯着郭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
朱高煦开口径直问道:“几个月前在京师皇宫,文楼里藏了甚么陷阱?”
郭资不吭声。
朱高煦道:“郭部堂,本王对你还算讲礼罢?”
郭资很快开口道:“庆元和尚给的东西,袁珙出的主意。”
“哦!”朱高煦一拍脑门,“当初靖难之役,我悄悄到京师见李景隆,用的迷|香就是那庆元和尚配制的!”他瞪了郭资一眼,“你们这些人,好生歹毒!”
郭资道:“没人敢伤汉王性命,只因担心您要起兵反叛。现在果然如此。”
朱高煦道:“你们那帮人、还有东宫党|羽。都干了些什么事?郭部堂如实写下来,我便饶了你,并既往不咎。本王是很讲信誉的人,说到做到。”当然很久以前他从来不讲信誉,那是没办法的事。而且太多世人都不讲,他现在洗白后觉得自己可以被原谅。
郭资不动声色道:“汉王该相信,先帝驾崩,绝对和圣上、东宫无关!圣上登基之前,已贵为皇太子;庶民尚不会做那等禽兽之事,况皇太子乎?
且不言圣上绝非那等人,便是诸大臣、东宫官员,岂敢为弑君杀父大逆不道之事谋?老夫知汉王与咱们道不同,看咱们不顺眼;但您也知道,朝廷大臣都是读书知礼之人,德行文才,多少还是有的。”
果然是满肚子墨水和坏水的人,朱高煦还没逼|供他,他反倒把人给说服了……朱高煦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觉得郭资说得颇有道理。
先帝朱棣之死,被太子所害的可能性并不大。太子等只是想弄|死朱高煦,这事儿倒是真的!
朱高煦不置可否,沉吟道:“杨荣写的文章一派胡言,尽是栽|赃污蔑的谎话!你来告诉我,先帝驾崩前后,宫中究竟生了甚么?”
郭资闭口不答,两眼无光地看着前方,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
朱高煦“哼”了一声,心道:城破之后你还活着,看来是不想死的。
他想罢站了起来,说道:“郭部堂既然落入本王手里,本王自有办法叫你开口。”
郭资道:“汉王所言极是,老夫落到了您手里、难免屈打成招,这样的供词又能证实甚么?”
朱高煦对赵平道:“把郭资关起来,先不要太为难他。不到万不得已,本王还是会给你一点基本面子,望郭部堂不要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