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广早把这些事实,记在脑中,此刻句句直击要害。
头顶上,百花真君怪笑不已,觉得欧阳广辩战勇猛,精彩非凡。而且作为凡间君王而言,他真够胆气,敢与自己的生母寸土必争至此。他当然不知道,此欧阳广早不是彼昏君了。
欧阳广不动声色地一挥手,百花真君得令而去。
太后毫无察觉,脸色更红,不得已只能用大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皇帝年幼,容易受人蛊惑,本宫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安排修行者监视朕,意图废了朕,这也是为我好?”
桦太后忍无可忍,怒道:“你有证据吗?”
欧阳广仍旧坐在椅子上。“太后,事到如今你反倒不敢承认了?实话实说吧,朕不需要证据,朕认为你有这个打算,你就有这个打算……别忘了,朕是昏君,昏君行事又几时需要证据了?”
欧阳广步步紧逼,将太后逼进了死角。
桦太后以及她身后的众人无不龇牙咧嘴,面露凶相。
“皇帝虽是我儿子,但昏庸无道。废了你,是大煌之幸。本宫是为了大煌才这样做的。”
“巧舌如簧!大煌可不是你旅家的,在朕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为大煌做想?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朕自登基以来,处处掣肘,无所作为,沦为昏庸,大多拜你所赐,你还不知悔改,想把黒锅扣给朕不成?”
桦太后再度大笑。“皇帝啊皇帝,本宫小瞧了你。你如今果然能言善辩。可惜,只靠一张嘴是夺不回大权的。不要以为你得了一些修真之力,打败了几个末流的修行者就能震慑天下了。一个被软禁的皇帝可没法号令朝廷。”
“太后太自信了,你凭什么认为能抓得住朕?”
太后微微侧身,望向东南。“就凭随着本宫而来的十万朱雀大军,就凭护仙城内我旅家的八万铁骑。就凭我的红袖宫剑!除非陛下真以为自己已经是呼风唤雨的修行者,彻底超脱了凡俗世界。”
太后话音刚落,她身后五十个穿着红衣的宫女立刻齐唰唰拔出佩剑,气势汹汹。
别说昏君,只要是金丹以下的修行者,也仍是肉体凡胎,一样打不过十几万大军。
欧阳广却是气定神闲。直到此刻才站起身来,手一指桦太后。“太后对朕早无母子之情,今日,果然是有备而来啊。”说着话,掀起面前卫兵的盔甲,露出里面的刀鞘,都是空的。“虽有分歧,但朕待太后始终为母,母后待朕却似仇敌,令人心寒啊!”
一句话,欧阳广顿时牢牢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他身边的众人确确实实是手无寸兵,并无任何预谋,桦太后入了瓮。
桦太后恼羞成怒,正要动手,临时大殿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东王竟然带兵来救驾了。
“太后,你生为陛下生母,竟居然图谋不轨,令人震惊啊!”
“东王?哼,昏君果然是昏君,竟然相信你?皇帝,难道你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吗?”
“朕现在只管太后的野心,东王好歹姓欧阳吧。”
东王的人迅速将太后一行围住,形势即刻逆转。拉拢东王,这是五天来欧阳广的一大谋略。东王心怀鬼胎,虽与自己虚与委蛇,却正合欧阳广之意。
桦太后面不改色。“东王,与其跟他合作,何不与本宫联手。你且想想本宫在朝堂的影响力。”
东王讪笑一声。“不是本王不愿意,而是本王不敢。慕容疾带着禁军刚从护仙城回来,太后,你的老巢怕是已经被端啦。他在外面,雄兵过万,我可不敢跟他作对。”
“不可能!”桦太后不相信地摇摇头,心里愤懑,对低估欧阳广而自责,语气自然有所缓和。“十万朱雀军正在赶来。陛下三思,若是动手,胜负难料,但必定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朕就是要血流成河。朕不怕血,更不怕你的威胁!”欧阳广一抖黄袍。“东王说得没错,你的老巢已经没了,你倚重的两个修行者也没了,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