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优势敌军,陈文却选择了分兵,这看上去很是诡异,可以说是违反兵家正道的。但是现了明军的动向后,清军毫不犹豫的分出了福建的那三支绿营兵立刻南下,绝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支明军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的,是在江山港找机会渡江,还是一路南下此间正处在空虚状态的仙霞关,而若是渡江的话,是占领江山县城,还是设法合围,只有分兵才能应对。
那三支福建绿营总计九千大军,分出了这支部队,清军立刻缩水了不少,但是从比例上看的话,似乎明军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然而到了第二天,大队的明军开始从南面的光远门和东南的通仙门出城,就连昨天忙了一晚上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明军水营也缓缓驶出码头,向南而去。
明军主力乃是清军众将最为关注的,反倒是水营并不甚关注,只是让暂时驻扎在衢江和江山港的钱塘水营出了港口准备迎战而已。可是当他们现这里面的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明军水营的舰船不知道为什么吃水极深,行驶速度缓慢,而待那些舰船,连同着港口的一些民船全部驶入严家淤和衢江东岸之间的河道后,只见那些舰船便分为一前一后,在一个又一个明军水兵划着小船驶离的同时,那些舰船也开始缓缓下沉,恰好将严家淤那段河道给堵死。
严家淤乃是江心洲,但是两边的河道却并非一般的宽窄,明军沉船堵死的那段河道正是平日里用来过往大型船只的,另一条最窄的地方只有十多米宽,大型船只是不会从那里通过的。明军沉船的河道,清军水师全都过不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水底下沉了那么多的船,甚至有的桅杆还露出了水面一些,钱塘水营在江山港的船只都不怎么小,想要安全通过却是千难万难。
明军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他们又无可奈何,尤其是那些钱塘水营的水兵,这样一来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再乘着现在的船返回杭州了。钱塘水营的水右营游击知道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将舰队驶入常山港,从那里下船后步行前往驻扎在衢江上的水师舰船,从那里返回杭州。
钱塘水师弃船而走,李本深也没什么办法,因为这些水师已经没用了,与其留在这里,还不如尽快返回杭州,确保那里的安全。
这是洪承畴此前吩咐过的,他也不好强留,只得如此行事。但是就在钱塘水师弃船后不久,明军的大队辅兵和民夫便赶到岸边,开始在严家淤的那段河道搭建浮桥,到了下午的时候更是推着一辆辆根本数不过来的炮车驶过了衢江,在严家淤靠近衢江西岸的那边列阵。
清军在常山江北岸的大营就在严家淤的对岸,明军在将那不知道有多少的火炮放置完毕后,就在明军的一声令下后开始了炮击。
衢州守军和明军主力的那几个战兵营的火炮远没有那么多,超出的数量已经将近一倍了,但是当清军众将现其中近半的炮手竟然都穿着汉军八旗的装束,那份恐惧立刻自脚底直冲头顶。
此前对他们来说,明军大败汉军八旗还是只是一个说法,一份听起来比较荒诞,但也并非不会生的可能,但是当他们亲眼看着那些炮手在为明军操炮的时候,此前的猜测在得到了证实的一刹那登时就压垮了这些清军。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严家淤上不知道多少门火炮,一门又一门密集如自由射击的自动火器部队一般,几乎完全不停歇的向着对岸出了怒吼,而就在距离河岸不过百米的大营边缘立刻就被这如雨幕般飞来的大小炮弹所笼罩。
其实明军的火炮最大射程也没有到五百米,再加上水道和列阵的地点,炮击的覆盖范围其实也不是很大,甚至有些都打不进大营。但是在那一片片呼啸而至的弹幕中,清军的壁垒、望台以及鹿角丫杈、塞门刀车之类的防御器械比纸糊起来的还要脆弱,更不要说是守军了。
事实上,如果清军主动退到明军的射程之外,这些火炮也奈何不到他们。然而当汉军八旗的炮手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明军操炮的时候,自上到下的几乎所有清军都崩溃了,炮弹的余味裹挟着恐惧席卷北大营,转瞬间无数的清军开始逃亡向西,即便是稍有理智的也不敢停留,不只是大军已经开始溃败了,明军的炮火扫射之后,势必将会大举登陆,到时候留下来野战也是死路一条,远不如赶快离开这片死地。
北大营如此,南大营在现这一切后也只是稍有秩序一些,不过也仅仅是一些而已,逃亡依旧无法避免。
未经一战,清军便放弃了坚固的营垒,衢州城头和严家淤上的明军众将以及衢州的文官、士绅们无不惊骇于眼前的这一切。
“炮弹是有射程的,恐惧却没有,鞑子根本就没有坚守下去的决心,营垒再坚固也不过是纸老虎而已”。说罢,陈文便开始指挥大军渡过衢江,向那些已经丧胆的清军起追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