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这一生心心念念的人(1 / 1)

“不知恩公口中的朋友是不是吹雪崖的西门大叔?”桃夭夭小心的问。·

那人仍旧是笑面着,不疾不徐,“小丫头,早说了,不要恩公恩公的叫我,把我都叫老了。我可比你那个西门大叔年轻多了。”

如此以来,桃夭夭便也明白了些什么,果然是西门望雪。只是他怎么知道这京城的事情?

“恩公,不知西门大叔可是来了京城?”

那人见夭夭还是叫自己恩公,这小胡子微微一翘,有些无可奈何。

此时拿起蒲扇一下一下地扇着,“这个我可不知道了。”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先生,为何不与桃姑娘说实话呢?”

桃夭夭回过头来,见一个女子,年纪与自己相仿,圆脸,却攀着一个犹如道姑的发髻,穿着粗麻的衣裳,精神风貌却很乐观的,一笑就露出虎牙。

这姑娘走过来对桃夭夭道,“我是石柳先生的弟子,叫浣姑。”

桃夭夭向人家行礼,“原来恩公就是石柳先生。如此说来,浣姐姐也是我的恩人。”

石柳先生似乎还有些生气,“我说丫头啊,浣姑不比你大的,别叫老了她。”

浣姑忍不住笑了,悄然对她道,“我师父最怕别人说他年纪大,其实他比西门崖主年纪还大。”

桃夭夭不由地啧啧叹道,“先生真真看不出来啊,夭儿觉得您比西门大叔年轻许多。”

如此一来,那石柳先生眉开眼笑,“你这丫头一看就是慧眼。浣儿啊,还不去拿了我的夜屠苏。”

浣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师父,您您您真的确定吗?”

“还杵着干什么?拿来啊!”石柳先生摇着蒲扇,颇有兴致。·

“那徒儿就去了啊。”

桃夭夭还在疑惑,这夜屠苏是什么。

不一会儿,那浣姑就抱出来一黑坛子的酒,“来了来了。”

这时候,石柳先生亲自接了过来,将坛子的液体倒入玉石碗里,一刹那酒香清冽入鼻。

“夜屠苏酒?”桃夭夭蹙眉,看向石柳先生。

这石柳先生笑眯眯,开始夸道,“我这夜屠苏酒可是用了二十余种名贵药材酿制成的,这一坛子的酒埋在地底下得六十年了。”

浣姑连忙咳了咳,希望提醒一下师父,不要吹牛露出破绽。

“师父您今年贵庚啊,怎么有六十年呢。”

那石柳先生连忙道,“对对对,我记错了,是四十年了,年轻时候,我和你这般大时候,跟着师父学着酿酒,一次酿了六坛子,这么些年来,只剩下这么一坛。”

说着他看向桃夭夭道,“你这丫头身体的伤需要养一养,这酒就适合你喝,喝了后就气血顺畅,浑身有力了。”

桃夭夭想,既是药酒那就喝吧。

于是端了起来,如同和药一般,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待喝完后,桃夭夭看见石柳先生和浣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还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

似乎是一刹那明白过来,“不好意思,我没没没跟您留点,这坛子里不是还有吗?”

浣姑道,“这酒力可后劲很厉害的,师父他都喝不了一碗”

“不,这虚怀屠苏前劲也大。”石柳先生又补充了一句。

桃夭夭很怀疑,看着喝干的酒碗,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喝了假酒。

浣姑似乎也意识到了,拿起酒封去看,“不会是徒儿拿错了?”

这时候,只听“砰”地一声。

桃夭夭的头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喝醉了过去。

石柳先生摇了摇蒲扇,啧啧叹道,“唉,又得睡上个一天一夜。”

桃夭夭这一睡,昏天暗地,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梦见师父、自己、娘亲,不,好像是爹、娘和自己,在桃花岛的沙滩上光着脚漫步。

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几乎是从没有过。毕竟娘来桃花岛没过多久就病故了。

爹牵着自己的手,温和地唤娘的名字,“薇薇,你看这儿多美,有你和夭儿在,这就是幸福。”

“那北冥的江山和皇位呢?你一直以来的执念呢?你不再想讨回属于自己的尊严了?”

梦里她看不见娘亲的脸,只觉得那声音好听得很,温温和和,又不失悦耳。

爹叹了口气,“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才是最该珍惜的。什么权势、江山,过去失去的尊严,都不是最重要的,唯有你们才是我最宝贵的。”

爹蹲下来看着年幼的自己,“夭儿,喜欢这里吗?”

年幼的自己点头,“夭儿喜欢爹爹和娘亲陪着我。”

睡梦中桃夭夭说着梦话。

“不不……不,这是梦,是梦……”

榻上的她不停地摇头,潜意识中她知道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在做梦。

可她就是醒不过来。

梦里的景象过得太快,缥缈间仿佛看到了垂老之年的师父。

他一身战袍,一头白发披散着,茕茕独立于孤零零的高台之上,风吹起了他的白发。

只有风听懂他的话。

“采薇,哪怕我穷其一生,再也换不回来你。

这万里长风,锦绣江山,没有你又有何用?”

桃夭夭能够感受到他这一生的怅然和遗憾,心里不由地跟着疼。

那是父亲这一生对母亲的遗憾。

梦中似醒要醒时,隐约听见窗户外头有人在说话。

是石柳先生和徒儿在对话。

“长得真像她啊……可为何你对她这么狠心。”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那个她是谁?”

“是门主这一生心心念念的人。”

“师父,门主就是西门崖主吗?”

“小孩子不要乱打听。”

睡中的桃夭夭搓了搓鼻子。

她在沉香木的气息中醒来,周围是朴素的罗帐,初夏的窗子开着,清风拂来,并没有石柳先生和浣姑站在窗户前。

她抬起手臂去摸自己的脑袋,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

手臂上的罗锻流瀑般褪去,露出自己洁白如雪的皓腕。

然而让她炫目不解的是,手臂上那颗消失的守宫砂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煞是醒目。

怎么回事?

记忆中不敢回首的往事再次出现。

那夜她不知道服用的是媚药,到后来与宇文修在浴池中昏昏沉沉过了荒唐的一夜,醒来时那守宫砂已经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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