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境八重是楚灼上辈子死前所修炼到的境界。
重修一次,不仅没有任何阻碍,水到渠成,更因为先前得浑沌之气淬体的机缘,让她已经触摸到星灵境的壁垒。
不过楚硬灼生生地压下晋阶的冲动。
这里是荒古遗迹,遗落在时间缝隙中,与世隔绝,不说还未诞生灵气,若她冒然晋阶,无法引来雷劫,最后只有失败一途。
楚灼从人皇境一重连续跨越七个小境界,直接跳到人皇境八重,这个跨度在人修看来是十分惊奇的。不过等她看到封炤平静的神色,又觉得自己如此并不算什么。
人修寿命短,却有着卓越的创造力,在修炼一途上也不乏惊才绝艳之辈。
但这些和天生天养的神兽比,便不算什么。
据闻神兽是诞生于远古时期的生灵,它们的数量十分稀少,生来就拥有血脉赋予的天赋神通以及传承,以及强悍的肉体,漫长的寿命,除了创造力外,其他的一切皆凌架于人修之上。
他们的幼生期漫长,但一旦成长,便能立于修炼界的顶端,是天生的强者。
楚灼很快就将晋阶的喜悦压下,跟着封炤继续前行。
因她的刚晋阶,需要战斗来巩固修为,接下来的路程,封炤挑选了很多荒兽给她练手,他便像以往那般,站在一旁观看。
这么一看,突然现,楚灼的悟性确实很好,一直以来,她所修习的剑法,皆是从洗剑宗的洗天峰顶的剑墙中参悟而来,算是一种自创剑诀。
只是洗剑宗的剑墙再好,也不过是玄世界的一个大陆留下的,境界有限。
楚灼能一路修炼到人皇境,也是因她的悟性好,方才没有被限制,待她修炼到星灵境后,那些就不够看了。
到时候,楚灼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挑选一部适合自己的功法;二是寻找一个可以指点她的师尊,而且同样是剑修。
这两个方法在普通人看来十分困难,但在白璃域之主眼里,并不算什么。
不过封炤知道,楚灼不会接受的,比起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她宁愿自己去拼。
楚灼收剑而立时,浑身皆是血。
她转头看去,现站在黑暗中的男人,白色的法衣上若隐若现的灵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更添几分出尘飘逸,特别是现在置身在黑暗中,矜持淡敛的模样,仿佛那九天的仙人,教人不敢轻易直视。
在楚灼看过来时,他也回神,见她又弄得浑身都是血,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如同过去那般,拿出灵泉水为她清洗血渍,顺便为她治疗。
楚灼乖乖地站在那儿,没有拒绝。
之所有拒绝,盖因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不如保持沉默。
虽然灵泉水在她看来很珍贵,不过在看到他空间里的那条由灵泉水汇成的溪流后,楚灼又觉得如此奢侈地用来清洗身体,好像没啥了。
等她重新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后,黑暗退去,他们再次回到先前的山林。
接下来的日子,楚灼跟着他在山林里转大半个月,除了不断地战斗外,顺便收集一些看得上眼的灵草、灵植等,偶尔也能遇到一些教人惊喜的灵物。
楚灼越的觉得这个遗迹像个宝库,怨不得修炼界中,每现一个秘境或遗迹,会吸引这么多修炼者前扑后继。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遇到一个人。
楚灼觉得,封炤是为了自己,才在这附近打转,但没有人过来,就显得十分奇怪。
楚灼想到当初一起进入古遗迹的修炼者,不由猜测他们是不是已经遇害陨落,特别是浑沌之气出现时,不是每一个修炼者都能这般幸运进入空间的。浑沌之气退去后,古遗迹变成一块统一的大陆,一切仿佛沉眠在浑沌之中,危机四伏,只怕那些修炼者更会死伤无数。
某次休息的时候,楚灼忍不住问他:“为何一直没有遇到人,长乘大人和乌主他们还好吧?”
封炤看过来,不答反问:“你关心他们?”
楚灼嗯一声,坦然地道:“他们都帮过我。”
听罢,封炤移开视线,看向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他们应该在山的那边,那边比较危险,浑沌之气比这一带浓郁。”
楚灼心中一动,终于确定他是为了自己才在这一带徘徊。
这一带的环境对她来说,虽然也十分危险,但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又能让她历练,去不去那边都可以。
楚灼有些不舒服,她想到以前阿炤最爱搞事,没道理化成人形后,就变得这么乖。就算是为了自己变得这么乖,她心里仍是不舒服。
当下楚灼劝说道:“危险往往伴随机缘,你不用管我,如果有危险,我就进你的空间。”这里太危险,楚灼知道他有空间,自不会蠢得拒绝。
封炤眼里露出喜悦,她又说要进他的空间,果然对他十分喜欢。
面上却矜持地道:“无碍,有长乘在。”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楚灼已经能从他的肢体及眼神中揣测出他的意思,哪里看不出他眼中的喜悦,虽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却也无意探究,继续道:“我的修为太低,在遗迹里只能算是拖后腿的,且这段时间的战斗,已经差不多,我刚好可以进空间调息一下。”
封炤仔细看她,见她并非口是心非,终于勉强点头。
“我们先去那边,如若有危险,你再进空间不迟。”封炤说,并不愿意时刻将她放进空间里,比起空间,放在面前更让他开心。
楚灼轻应一声,对他的安排没有异议。
接下来,封炤不再是慢吞吞地在附近打转,而是带着楚灼朝那座最高的山峰飞去。
楚灼的修为还无法御空飞行,但若是御剑飞行,速度又非常慢,最后只能由他带着,尽量克制身体的反应,温顺地由他揽着腰前行。
就当是朱厌好了。
问题是,朱厌先前是拉着她的手飞行,而不是像这样揽着她的腰,像是将她抱在怀里一样。
封炤的速度比朱厌快多了,仿佛不过须臾间,他们已经飞过那座高山,来到山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