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景隆早就已经醒来,反应让伺候他的人有些惊讶。才清醒时,他一句话不说,也不吃饭喝水。后来才开口,问了一些事情后渐渐恢复正常,至少不再绝食。
为了给大家谋取更多福利,刘病愈将昌景隆当成一尊大神。专门派两个官员、三十个手拿刀枪的士兵伺候他。现在他虽双手带着铁链,气色比起开始好得多。
昌景隆进来后,扫了眼四周,左右全是些陌生的将领,主帅位让他有些惊讶,坐着刘病愈和两个美女。中间有一张椅子,陈平贵将他带到椅子旁,他坐下后开问:
“此战我虽失误,主要还是运气太差。没想到你们的第二批援军,会如此快赶到。就算有那批援军,要是我不进入城内,胜负也未可知。刘病愈,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刘病愈也想过这些问题,关门打狗、有城可依,又加上设计让对方落下陷阱。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居然杀一万伤亡达到两千多?他不得不佩服昌景隆军队的战力。
金军的战力并不是全都一样,像以前他们遇到的那些金军,全守在内城之地,可能连战场都没上过。那些金军的战力,远远不如这些在战场上拼杀的金军。特别是昌景隆这些兵将,落入陷阱后也没一人投降,这点更让刘病愈佩服。
“的确如昌将军所言,我军不到九千人,你们有一万六千多。论战力,你们有重骑卫,要强于我军。要是凭硬攻城,鹿死谁手很难说得清楚。就这样你们还剩下六千几百人,我们也没敢追去将他们留下。所以要硬拼,我军真打不过你们。”
昌景隆从悲怒中恢复过来后,已将这次的壮举从头到尾仔细考虑过。结合他从两个官员那里问到的情况,想明白很多东西:
“开始我还以为你猜到我们改变进攻方向,还有些惊讶。唉!就算只有四五千兵力,你守的城北,怎么可能先被我军攻破?只怪我没听钱谬之言,满以为你们只有那点兵力,才会落得如此田地。算了,那些都不用再说,你们准备如何处置我?”
事后刘病愈的确觉得自己的运气好,没想到对方会不清楚他城内兵马的数量?这也难怪,才用四千几百人攻城,谁想第二天一早又来了几千人?金军算是急行军,听到自己的人汇报后,哪还有心思或时间再去证实?
当然,就算金军知道他的兵力,他也有绝对信心能保城池不失。他这种守城方法,在先人守城战的基础上又进行改良,可以说集合精妙、卑鄙为一体。
以前的守城战其实也悬殊不大,都是力守城楼、城门。但从未有人敢打开城门让敌军进来。开始刘病愈也没搞懂,按道理说他都能想到,有些古人绝不比他差,怎么可能想不到?
后面才听手下一些将领说,主要是士气,一般城门被破或是打开,自家军队的士气要降低好大一节。像刘病愈这样先打开城门,将士的士气也能达到满格的军队,目前可以说没有。
士气一低下,自然战斗力会大受影响,就算用关门打狗的方法也难奏效。因为一旦守不住城门口,这一仗他们基本上算是败了。对方可以长驱直入,占领你的军营,将你的粮草等等断掉,再有多大的本事也难翻身。
刘病愈还在YY感慨,见他半晌不开口,陈惜春轻咳一声说:
“我军非是嗜杀之人,抓住的俘虏都要给他们机会。你要是愿意投靠我大宋,非但不会死,至少能官复原职,定会得到朝廷的重用。”
昌景隆看了两女一眼,笑了笑对刘病愈说:
“刘将军为世之名将,谋略常出人意料,没想到连对妻妾也如此不同。让妻妾同坐在帅位上不说,还能代你表态。要不是亲自见到,真令人不敢相信。”
陈惜春玉脸一红,恨恨瞪了眼昌景隆,没好意思再开口。坐在军中帅位上就够不可思议了,代为表军事上的态更逆天。刘病愈仿佛当成一件小事,同样带着笑意回答:
“军人的目的是保家卫国,保家卫国难道非要靠男人吗?我的军中从不禁女人,我以军起家,军营就是我的家,带自己妻妾来有何不可?军事既是家事,只要大家的意见相同,任何人表态都一样。”
这番话说得想看笑话的昌景隆甘拜下风,懒得和刘病愈鬼扯:
“我是大金之臣,世代为金人,怎么可能投靠别国?如果只是这件事,刘将军不用多费时间了。”
刘病愈知道很难让昌景隆投降,但他必须争取。要是昌景隆能投靠过来,扬州很快可平定。不知会有多少将士能幸免于难,为了这些将士,他也要努力争取。
“我想问问,昌将军从军的目的是什么?”
原本昌景隆不想回答,考虑到现在是人在房檐下,反正说几句话也不费事:
“为我大金开疆扩土,一统天下。”
刘病愈想了一会,点点头问:
“一统天下后,是不是能让金人过得好点?可考虑到其它国家百姓的感受?”
昌景隆冷哼一声:“不是我自吹,要是我大金夺取天下,管理比你宋国好上百倍。你宋国君昏臣庸,百姓过得还不如我大金之民。的确,先皇后来犯了些错,但前期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空前繁荣。现在我大金皇帝更是位有道明君,在他的带领下,我相信绝能胜过你宋国。赵构是个什么样的皇帝,你们虽是草莽出身,不会不知道吧?”
满屋都是自家人,刘病愈懒得给赵构正名:
“金国没你说的那么好,就拿你们的军队来说,以前的确是马背上的霸主,那时如此强,也被我大宋几位名将打得不敢南犯。现在你们已经变了,无论是生活习性、民间习俗、文化等等方面都深受我大宋影响。现在的金人已非金人,说宋人更像一些。”
昌景隆呆了呆,这些的确是事实。大家现在有了条件,当然想过得好点。要想过得好,肯定不可能坐在草原上吃烧羊肉?谁都会选择一人一张桌,坐在舒适暖和的大屋子里,有美人相伴,或是花前月下对饮。
昌景隆第一次重视这个问题,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深受宋人文化影响,连官制都深受影响。现在的军队比起以前,的确普遍不如。他心里有些不安,不想再和刘病愈废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人宋人,迟早都会成为一家人。”
刘病愈这番话谁也没有真正听懂,就连陈惜春两女也不知道。刘病愈现在还未给她们说后世的历史,她们以为刘病愈的意思,只是大宋统一天下。
“世间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无论是分是合,都会死很多人。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者,都得拿许多人的命来填。好多人其实都没必要去死,假如有一天天下大统,无论宋、金、大理、吐蕃等等这些国家全变成一个国家。天下只有一国,你能想到那时会是什么样子吗?”
许多人都呆住了,这些洗脑的话,只有陈惜春、范如玉几人知道,刘病愈不可能有事无事给大家说。陈惜春和范如玉的脸有些泛红,并不是不好意思,刘病愈曾经用这些话,将数百金兵成功洗脑,就连贾应龙几人也深受其害。她们相信,昌景隆也会被刘病愈洗脑。
昌景隆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们的统一天下,不过是将宋国和周边几国统一,哪敢有刘病愈这种逆天想法?呆呆问:
“天下只有一国?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