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情敌相见
2018-04-15 作者: 伴君独幽
第二百零五章 情敌相见
方青墨一见到皇帝,便迎了上去,跟在皇帝身旁低声说话,皇帝身边的随从也都在皇帝一个眼神示意之下,避的远远的。
“皇上,韩云提前得到了消息在凌风口逃走了,朝中恐有窦武的余孽为他通风报信,臣派去埋伏的人也都没了消息。不过您放心,臣已加派了人手,并通知了沿线各地藩镇缉拿韩云。”方青墨自知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隐瞒,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皇帝。
皇帝猛然回过头,沉冷的目光从方青墨和舒檀身上掠过。
除掉窦武的目的本就在于收归他手中的兵权,若只是单单除掉窦武这么一个人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如今窦武已死,兵权没有到手,那么便会有第二个‘窦武’出现,皇帝已受够了当傀儡的日子。
此次本该是万无一失的良机,没成想在马上就要大功告成时却发生了翻天的逆转,皇帝此时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
“戊辰那里可有消息传来?”皇帝终是隐忍了怒气,不动声色地问道。
戊辰若有密报自然是派人通过秘密渠道直达天庭,此时听帝王如此问话,两人皆知事情已是大大的不妙,戊辰赴任冀州后不久,皇帝便派人送了密诏好教戊辰直接开赴镇北军营,接任镇北将军之职。
眼看着事情已过去半月了,不禁戊辰没有送来消息,便是整个镇北军也没有任何消息,所上奏折皆与以往没什么两样。
三人此时面面相觑,皆知大事不好。
镇北军一旦哗变,将是大宁之祸,难得维持的和平局面将在不久后打破。
皇帝带着两人径直去了御书房,北面平整的墙面是一面完整而详细的大宁军事舆图,图上详细的标出了各地的山河走势、军事布防。
图中有一处地方被用鲜红的笔墨重重圈出,那里正是镇北军的所在,皇帝的手触上那鲜红的一点,他的手指沿着红点,穿过冀北,绕过北宁重镇,一路南下,渡过黄河,突破长城防线,便直逼京畿。
尤其是围绕着红点的几个重要城镇,高曲、兴安、河栾皆是大宁钱粮储备丰富的重镇,一旦失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此时,皇帝按在舆图上的手指不由得颤抖,蓦地,他回过头来,对着两人喝道:“一定要找到韩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出了大殿,二人抬首望了一眼天际,分明是冬日暖阳,晴空万里,缘何两人看到的却是冬雷震震,黑云压城。
比之方青墨,舒檀的心情更糟,他没有从帝王口中留下楚皎然,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楚皎然马上就要被行刑了。
他想到此,不由对方青墨点了点,抬脚便快速朝着宫门方向行去。
方青墨却上前将他拉住,左右瞧过无人,方才开口道:“你别着急,细细不会有事儿。”
舒檀沉默了一瞬,眉眼微动,沉吟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方青墨叹了口气,拍了拍舒檀的肩膀,半晌才道:“此时在刑场的人并不是楚氏父子,我派去截杀韩云的手下几乎都死了,但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他告诉我救走韩云的人正是楚氏父子。”
这则消息对舒檀来说却是喜忧参半,楚皎然没有死,柳细细也就不会死,可是楚皎然与韩云纠缠在一起对大宁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韩云的军力,在加上楚皎然皇子的身份,只要运用得当将会凝聚无穷的力量,大宁此次怕是真的难逃一劫了。
“于磐,我怀疑楚氏父子身后还有一股重要的力量。”楚惟深在朝中经营数十载,从一个小小的从八品混到今天的二品大员,一路走的不显山不露水,四平八稳,若不是因为楚皎然卷入到淮南王一案中,身份被人挖了出来,他也不可能因而受到牵连,被皇帝怀疑。
在楚惟深被抓后,其背后的势力也被窦武一一铲除,以窦武对楚皎然的憎恨,是不可能对楚惟深手下留情的。
那么,楚惟深父子又是如何从守卫森严的天牢内,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知皇上要杀韩云的事情,更令人好奇的是他们是如何找到韩云的,又是如何在方青墨的重重劫杀下逃走的?
这一连串的疑问,都在指向一个事实,楚氏父子身后另有他人。
舒檀看了方青墨一眼,皱眉道:“我也有此怀疑,只是你为何方才没有说出楚皎然没死一事儿?”
一直以来,舒檀便觉得楚皎然从被抓到行刑都表现的太过平静了,甚至没有出现过一丁点儿乱子。
一个韬光养晦近三十载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捕、被杀?
“细细她如我亲女,我同样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危险。”在他们没有找到解决之法前,楚皎然都不能死,一旦皇帝知道楚皎然还活着,势必会以举国之力来杀他。
他们的私心于国不利,自然是不能告诉皇帝的。
皇帝清除了窦武之流,朝中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在剪除了主要力量之后,皇帝并未对那些曾经亲近窦武的朝臣穷追猛打。
在三日的大清洗之后,朝廷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繁荣生机,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宫中一切照旧,甚至连庆功的宴席也没有置办,外头仍有一部分大臣都此时浑浑噩噩,便是这时候了仍旧被蒙在鼓里,不知所以。
但有些人却是心惊胆战的度过了这一劫,几日来颢阳城的百姓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人们心中忐忑,忘不了几日前鲜血流满街衢的惨状。
便是在这样惶恐不安之中,安国公府大摆筵席,庆祝安国公五十大寿。早些年安国公手握重权,生恐朝中有人说他结党营私,是以与大臣们走的并不近,往年的寿辰也只是与家人一起同过,官员们送来的寿礼一应拒绝。
然而,今年安国公却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许是他如今早已放下了权柄,又或者人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五十岁寿诞毕竟不同往常,是以今年的寿诞过得极为热闹。
朝中但凡有眼色的人都知道安国公府与大将军府势不两立,窦武倒了,风向自然也就转了,眼下安国公府的世子爷又是皇帝的宠臣,日后必定是要封侯拜相的,跟着安国公府,好日子自然也就不远了。
所以,今日来拜寿的人尤其多。
凌细柳随着父母来到安国公府时,尽管外面大雪飘飞,府门前早已挤满了车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如热闹的街衢,与周遭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安国公是大宁自建国以来立下汗马功劳的元老大臣,其府邸也不是其他门户可以比拟的。
凌细柳随着母亲下了马车,早有迎宾上来接待,女眷自然也有女眷的去处,凌细柳进入大门,迎面便瞧见庭院中央盘踞于池水中的一块巨型灵璧石,那石头的形状远远瞧着便如一只卧着的雄狮。
凌细柳听说,这块儿石头乃是大宁开国高祖皇帝所赐,是安国公府的镇宅灵石,据说此石有聚气之能,这气自然说的是“天地之生气”。
绕过灵璧石便是三间广阔的花厅,只有在年节或是宴客时候才全部大开,此时三间花厅大开,不仅如此连着两边的东西跨院也都大开,屋子里置办了酒席,此时已有不少客人汇聚在此。
凌细柳抬眼瞧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身华服倜傥的舒檀正笑吟吟地迎接着来客,见到如此英俊而年轻有为的俊才上门的人自然都要将他夸奖一番,舒檀作为主人家自然也就应接不暇。
察觉到凌细柳的目光,人群中快要笑僵了嘴的舒檀再次展颜一笑,这一笑却不同于之前的虚假客套,却似春晓之花,迷离而多情。
隔着重重人影,凌细柳抿了抿,本欲垂眸别过,却想到了方青墨昨日与他说的那一席话。
“细细,人不可能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我瞧的出来你与舒檀那小子也是有情的。”
“你可知,那小子昨日为了你险些掉了脑袋,他擅闯宫中禁地,还派人去劫法场,若不是我赶来的及时,你怕是见不到这小子了……”
这些话回荡在凌细柳的耳边,她即将垂下的头在一瞬间抬起,她扬起了笑脸。
舒檀见她垂眸,本已失落,却又见她抬首,正在傻愣时,蓦然撞见她温存如水的笑意。
那笑意浅淡,于他最不设防的时刻悄然绽放,一如午夜里凝露的梨花花苞,在东风爱抚之下无声妖娆。
舒檀在怔愣了片刻之后,陡然咧开嘴大笑,他摸着脑袋一副愣头愣脑的模样,硬是把上来贺寿的一群宾客吓得不知所措,险些以为国公府的世子爷发烧烧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