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年少有为,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振聋发聩。虽前人有只言片语可供参考,但无一人能总结前人万卷注疏为一言,公子前无古人,立地成圣绝非妄言!”张仲景一脸崇拜的说道,只是他不知道黄叙说的盗窃前人思想是指横渠先生张载,而不是张衡。
“人常言西京之巍峨华丽非东京之可比,光武帝中兴大汉,迁都洛阳也是为了让天子能身居简陋之地。但东京也有虎牢关、泗水关天险,如今洛阳之繁华更非长安之可比,终究不能摆脱历史的羁绊,前车已覆啊!”黄叙感慨道。
“自有大汉,外戚、宦官交相弄权,天子不能遂愿。东京之内,宦官重楼高阁,奢侈至极,甚于皇宫。公子心怀万民,适才会议之中,公子所谈之参议院之制,恐怕没有尽言,不知公子可愿说与张机?”张仲景坐直了身躯,表情亢奋。
“仲景先生怎知我没有尽言?”黄叙对张仲景的政治嗅觉惊奇不已,不禁反问道。
“参议院之制,虽能平衡权利,但与如今朝廷三公九卿、台阁诸制并无根本差异。公子有为万世开太平之志,如果仅靠参议院之制,必不能如愿。天子一言而抵万法,但诸事处于台阁,虽有汉律可鉴,但行事偏颇多假于天子之手,朝廷制度难有公平公子不可能不知。以公子之智,若无万全之法,必不会提出参议院之制,张机愿闻详情。”张仲景知道黄叙有考校之心,侃侃而谈。
“知我者,仲景先生也,汉律出于秦律,秦律为法家圣贤韩非子、李斯所制。虽然详尽有序,但根本之处就有问题,没有人人平等,法律就是执政的工具。万世太平之法无,但万世太平之制有。立法、执法、执政需要分离,立法需要照顾最多数人的利益,执法需要独立的组织不受人为的影响,执政需要监督和问责。只有三权分立才能保证民权,有民权才会有民生,有民生才会有民族,有民族的强大才有万世之太平!”黄叙越说越兴奋,根本不管张仲景会不会出卖他。
“主公在上,请受张机一拜!张机愿为主公开万世太平之志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张仲景思虑片刻后,起身大礼参拜。
“仲景先生请起,先生真是我的知己,此事任重而道远,能得先生鼎力支持,就是一大进步,我们同心协力,共创太平盛世!”黄叙赶紧扶起张仲景,以前对于他的了解,只是在医学层面上。虽然后世也有不为良相即为良医的说法,但黄叙并没有深刻理解,只以为是读书人博览群书,博学多才的自夸语言。此时从张仲景身上黄叙才知道医者天下父母心的深意,一代医圣,才能视万民平等为己念,知民之疾苦,才是为相的核心所在。
接下来两人言谈更无顾忌,从天文地理谈到世间民生,从上古三皇聊到当今天子,彼此知无不言。黄叙只觉得畅快无比,到了吃饭的时候,两人同桌而食,饭后更是秉烛达旦,都不觉得疲累。
“主公可否让张机诊脉?”谈到后来,张仲景也是忧心尽去。
黄叙也不以为意,只是以为张仲景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把手递了过来。
“主公身体瘦弱,但气机充盈,精力异于常人。我观主公有不寿之相,但仿佛又有改观。张机才疏学浅,实难把握。只是主公身体如果一直如此操劳,恐怕难以长寿啊。”张仲景疑惑的说道。
黄叙听来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因为他知道张仲景的本事。后世传记中,张仲景为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诊脉,告诉王粲四十当眉落,眉落半年而死。王粲不相信也没有服食药物,后来王粲四十岁的时候果然眉毛尽落,半年后果然死了。此事被记录在后世的历史之中,想来不会有误。恐怕张仲景自己都没有黄叙这么相信他的医术。
“先生可有除病之法?”黄叙焦急的问道。
“张机无能,此时也没能确诊,还需于伯祖先生和元华先生共议,确诊之后,才能因病施药。”张仲景为难的答道。
“先生不必介怀,我会锻炼身体,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想来也是这段时间过于操劳了。”黄叙一脸轻松的说道。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黄叙的命运在历史中没有留下痕迹,恐怕也是早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