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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慧:“张华同志,在上次行动中,我跌倒在地,不是你转回来打死那两个日本兵,挟起我跑到井口跟前把我放下去,我就没命了。你转回去时候就没有想到,你可能救不了我,还会被敌人打死。你手背的伤还没有长好,我以后天天给你洗脚。你若愿意,就住在这里。”

陈阿浜:“石小慧,我觉得你和别的知识分子不一样。你给我洗脚,让我想到了妈,小时候总是我妈给我洗脚。长大后,还没有女人给我洗过脚。”

石小慧:“红军医院里没有女护士吗?”

陈阿浜:“红军里女护士很少,都跟在首长身边为首长服务,一个连里才有一个男卫生员。”

石小慧:“张华同志,你妈妈她好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陈阿浜:“我有五年多没有见过妈妈了。我是妈妈的小儿子。妈妈今年快六十了。我家里还有三个姐姐都出嫁了。两个哥哥,大哥长征时是红军连长,打娄山关时候牺牲了,家里还有一个瘸腿的二哥,小时候上山砍柴摔瘸的。”

石小慧一边洗脚一边说:“等我到了延安,你想办法把你妈妈接出来也送到延安。我在延安照顾你的妈妈。”

陈阿浜:“谢谢你。石小姐,你真是和其他知识分子不一样。我在家只上过几年小学,这些年一直在小剧团跑龙套的,那些人都瞧不上我。”

石小慧:“张华同志,我也是苦出身,我是先在戏班里学唱戏,后来遇到一个好人,他将我赎出来,送我上学学唱歌。前年他牺牲了。我知道他是共产党,是失掉联系的共产党员。有一天他上街被认识他的国民党特务发现,他没有往家走,而是将敌人引到公墓那边。他在和敌人搏斗中被敌人打死了。他家也是江西的。张华同志,你喜欢我吗?我愿给你妈当儿媳妇。我到了延安,你一定要把你妈妈和你的瘸腿二哥从江西老家接出来送到延安。我在延安伺候他们。好了,我把这水倒了,再倒些热水给你洗洗头。张华同志,我想伺候你。等打败了日本鬼子,等革命胜利了,我天天这样伺候你。”

陈阿浜:“石小慧——你——你真好——”

陈阿浜低下头,热泪盈眶。

……

陈阿浜和石小慧在被窝里。

石小慧:“你负了这么多伤,你受了多少疼啊。以后让我替你受吧——我愿意替你受伤,只要你不受伤。你看,我身上还没有受过一点伤呢!张华同志,我一看到你,就感到你跟他们不一样,就感到我们是一样的人。”

陈阿浜:“石小姐——你很好——你是真好——我是真的爱你——我——”

石小慧:“我也爱你,来吧,以前我一直没有答应丁导演,其实——来吧——如果我在这次行动中牺牲了,你还活着,你一定要给家里报个信。如果你牺牲了,我——你来吧,你在我肚里种上孩子。我一定会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拉扯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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