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刚毕,一根箭矢就自门塔的射孔里窜入,当先名民军的胳膊被射中,惨叫着握着拉丁弓倒在地上,弩机跳动,“嗡”的声,脱弦弩箭在房间里电般横过安娜的面前,直扎在安娜身侧的墙壁上。
安娜瞬间呆住,其余民军和面前的那位扈从武士更是吓得要死。
然而几秒钟后,安娜回复了镇静,“不用慌,继续狠狠射击敌人。”
城中军械所和圣巴巴拉铸币厂当中,许多匠师和奴工都鼓噪着冲了出来,他们将完工的两门香水瓶火炮用肩膀扛着,一步一步抬上了东城的雉堞,军械司司长萨穆埃尔法亲自点火射,几轮成功射击和高声喝彩里,海盗们攻城槌的木轮被击垮瘫在原地,十多名海盗被打死打伤,其余人忙不迭地溃逃而去。接着门塔上的民军守兵掷下用炭火烧红的大铁钉,贯穿了攻城槌的木棚顶,迅速将其烧成了一堆废柴。
暮色降临后,塞琉西亚城内外满是紧张肃杀的空气——扎哈斯的海盗匪徒们,和塞浦路斯的侵略军仍不断继续上岸扎营,制造器械和梯子,准备来日的进攻;而城内不管是卫城还是下城,也都在厉兵秣马,连下城当中的民居都被拆除,匠师们很自觉地用木梁在制造射石机,用皮革制造拉索与绞弦,并将砖石打磨为石弹,城内的各处铸造作坊的炉火也都熊熊燃烧着,彻夜打造长矛、炮铳。安娜的卫队和民军大部分士兵都在城墙上尽职尽责地戍守着,城郊和馆驿区的许多农商都逃亡去了穆特河谷,不少建筑被海盗点着劫掠。
旧宫内,安娜坐在椅子上,四周的房门都被关闭,留在此处的民军士兵都举着斧头和长戟,城中的商贾、行会头目、船主和六司兄弟会成员则全在台阶下站立着,到处是封闭的门和刀斧的反光,不少人吓得抬不起头来。
“很抱歉在如此惊恐的夜晚还将你们召唤而来,但是这座城堡现在被数千名作恶多端的海盗包围了,由此足见塔尔苏斯国敌人的险恶用心。他们是希望我惊慌失措、逃跑、流产,甚至被俘或遭叛卖杀害,然后让我国的卫教军在高原上丧失军心而全部覆没。但本凯撒在这里对你们说,我要和历史上的狄奥多拉皇后一样,哪怕男子宣布要丢弃宫殿逃跑时,我也决心带着所有忠诚和勇敢的属下在此殉道。”安娜握着扶手,十九岁的她言语侃侃,“大主保人的精强大军在菲罗梅隆,若是他对这里有任何犹豫和退却,都会被皇帝抓住破绽而击败。故而在塞琉西亚,只有靠我们坚守下去,不久从各个方向都会驰来援军。民军和行会头目,现在都没有问题,现在商贾呢?”
人群队伍里,王室御用席商人赵昭,和之前来碰运气的教廷代理人比尔列奥尼都站出来,对着众人表态,“我们愿意捐出一半的现有资产金钱,用来丰赡军资,招募城中所有的壮丁协防城堡。”
“宗主教阁下您呢?”
“我愿带着所有教会人员坚持为城中士兵们提供服务,包括告解、医疗等。”伴行凯撒而来的安塞姆这时候想到,自己的命运和前途也系在塞琉西亚的存亡上,索性表达得更慷慨些。
“我和女官们也愿意捐出所有饰,馈赠给死难者、守城者和战争的英雄们。如果诸位都没有异议的话,那么便请各自奔赴岗位去吧!”安娜抬手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