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正是还愿典礼,众人早早起身,随着引路的小和尚去了光明殿。
原主在寒光寺长大,乔念惜对这套流程自是熟悉不已,一套流程下来,没有一丝压力。
反倒是乔初颖,在家庙修行这么长时间,临近出门又恶补了一段时间,到了这个时候跟起来还是有几分吃力。
手中的燃香插入金香炉之中,众人对着佛祖金象三叩拜,还愿的礼仪算是整个走完了。
老夫人礼佛多年,难得来一次圣德寺得明远大师接待,自是珍惜这次机会,待礼典过后,便以解惑为由向明远大师探讨佛法。
乔念惜跟在边上听着,也不多说,只有老夫人或者明远大师的问的时候才回答一二,看起来娴静乖巧。
明远大师回答老夫人的问题,目光不经意看向旁边的乔初颖和乔初喜,眼底神情微微变化,话锋一转。
“人之所幸,欲念不可长存,所谓人之洒脱,知足为上。”
说着话,明远大师看了乔初颖一眼,随即转向乔念惜:“不知郡主作何想?”
明显的看到明远大师看向乔初颖的目光,乔念惜自是隐约明白其中道理,唇角一勾,扭头对明远大师一礼。
“世人皆欲,求之以其道,此为之幸,得之以背道,此为之歹,因果相承。”
这句话倒不是原主在寒光寺所悟,而是乔念惜在乔家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内心而的想法。
她从来不会与人为难,可有人找不自在,也从来不会忍受,种什么冤得什么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明远大师一顿,随即点点头:“听郡主一言,受益匪浅,如此情怀,实乃霄州百姓之福分啊!”
“大师谬赞!”
乔念惜清眸纯净,没有乔初颖的谦羞,也没有众人的怯懦,只是平常颜色没有任何变化。
老夫人听明远大师对乔念惜夸赞,自是得意不已,下意识地将乔念惜的手拉住。
众人看着老夫人这般,忍不住直撇嘴,可又不敢多说,只将满肚子的不屑化作带刀子的目光捩向乔念惜。
说着话,已经到了该回去的时刻,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
刚出圣德寺的门槛,明远大师又拦下了乔念惜。
乔念惜一顿,扭头看着明远大师似乎有话说,也不多问,跟着明远大师到了边上。
“临行之前,贫僧有几句话赠与郡主。”明远大师手中念珠不停,清明双眸之间带着几分深意。
乔念惜微顿,抬头看着明远大师眼底的凝重,下意识多了几分郑重:“多谢大师!”
明远大师看乔念惜一眼,手中念珠转动:“郡主此行福祸相伴,倘若掌握生命堪忧,若处理得当,受益匪浅,其中分寸,还望郡主自行斟酌。”
乔念惜微顿,看着明远大师眼底的深沉,点点头:“多谢大师提点。”
“阿弥陀佛!”明远大师双手合十。
转回身往马车的方向走,乔念惜扶着祭月的手刚要上车,扭头看着乔欣雨依旧站在边上,面色一顿。
“我还想跟着三姐姐一起走。”
乔欣雨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倒不是她想着沾光这郡主的马车,而是跟着后面车里几个人,心里实在不自在。
乔初喜那张嘴一路上不闲着自是不必说,乔初颖虽然不说话,可周身散出来的阴森感也会让人打心里不舒坦。
乔念惜洗头看着乔欣雨,闲着明远大师的话,稍稍多了几分迟疑,可又想着,大家都是在一起,若是刺杀,身边有祭月反而能护着她,这样一想,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好,那欣雨就跟三姐姐一起走吧!”说着话,乔念惜伸手将乔欣雨拉上车。
众人不知道明远大师跟乔念惜说了什么,只还愿又得了明远大师的点化,心中高兴,返回的路上气氛更加轻松自在。
只有在外面骑马前进的乔宏远脸色多了几分阴沉。
明远大师的的本事,乔宏远自是不敢多疑,可听他对乔念惜赞赏,心里便有种说不出来的苦闷。
这个女儿是他最不在意的,不光不在意,到现在很多时候甚至恨不得掐死她,可明远大师偏偏说她是乔家的金光,这让人心里烦闷不已。
一路上,众人一路走一路说笑,眼看着就出了丛林,刚入官道岔口,众人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减速停下来,乔念惜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伸手掀开车帘往外看,见众人全都往前看,眼底神情多了几分凝重。
“看好了欣雨!”乔念惜扭头交代祭月一声,抬脚从马车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