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习俗,怪的很。”
洛音断没有想到,听自己说完这番话,傅瓷给出的反应,会是这个回答。
这姑娘的思维,有些与众不同啊……
“好了,既然阿瑾将你送到我这里,那你便安心住着吧,他应当明早便过来了。”
洛音按照以往耶律瑾的行踪安抚着傅瓷。
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耶律瑾这一次改变了以往习惯。
她睁眼眼睛等到天亮,也没见他回来。
天边露出肚白时,傅瓷已经在门前等着她口中所说的‘他应当明早便过来’。
当两人视线交汇,洛音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她拍了拍脑袋:“嗨,定是怕打扰你休息,来的晚了些。”
傅瓷点点头,信以为真。
后来再晚些的时候,耶律瑾还是没能出现。
这回,洛音才开始担心起来。
没有道理啊,耶律瑾确实不会让她们等上这么久,除非是有事耽搁了。
等等……
“你们昨日为何急匆匆来我这儿?”
她终于响起这么个重要的问题。
傅瓷沉吟片刻,斟酌着语句,尽量用最简短有力的句子回答:“有黑衣人追我,他带着我跑,兴许是跑不掉,才来的。”
“黑衣人?”洛音闻言心头一跳。
这和她想象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以往耶律瑾来她这里避难时,都是因为江湖上看他不爽的所谓的江湖正派人士,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这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似忽的响起什么,她面色骤然一沉。
会不会是……
“他对我提过,那些黑衣人是他大哥派来的,上一次我烧了一把火,才摆脱他们,这一次,他应当不太好跑。”
傅瓷说的不无道理。
那些黑衣人实力本就高超,再加上被她耍了一遭,定然是满怀怒火。
耶律瑾轻功虽然出众,但抱着她飞上那么一大段路程,体力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昨晚,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一场硬战。
洛音听完傅瓷一席话,精致的面上满是复杂:“你既然知道他凶多吉少,为何不早说?”
傅瓷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知道。”
“……”
直至此时,洛音才再一次真正审视眼前的姑娘。
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那张出众的脸上很少有表情浮现,她本来以为,她顶多是面瘫,可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竟也如此薄情寡义。
洛音看着她的眼神是傅瓷看不懂的深沉,她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清明的眸子竟让后者生出一丝胆寒。
若说世间什么最让人惧怕。
无情,无义。
傅瓷并非天生薄情之人,可从她身上,就是很难闻到烟火味。
洛音认真思索了片刻,她觉得若是耶律瑾平安回来,她有必要好好跟他讨论一下关于这姑娘的事情。
“外面好像有动静。”
傅瓷见洛音想事情想的认真,完全没意识到外头的声响,出声提醒。
洛音闻言深深看她一眼,往屋外走去。
在其走出屋子里时,陡然一声惊呼:“阿瑾!”
傅瓷被这两个字牵动神经,下意识往外头看去,在见到来人身影时,甚少有表情波动的脸上缓慢的浮现一丝诧异。
隔着数十米距离,耶律瑾对她浅浅一笑,紧接着,身子软软的栽在洛音怀里。
血,触目惊心的血迹。
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将他身上常穿的淡青色衣袍染得暗红一片,那张俊朗的面上也溅了几处血迹,苍白的脸色将其衬的有些妖冶。
傅瓷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处干的很,想说话,却说不出半个字。
“去,打一盆热水给我。”
洛音一改平日玩笑的模样,单手扛着耶律瑾进了屋,顺口对傅瓷吩咐。
这句命令式的话彻底将她的各项机能唤醒,她手忙脚乱的前去打水。
洛音架着的耶律瑾低低出声:“别凶她。”
洛音听清后,差点没气的翻白眼。
“这些年,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独特,世上那么多好姑娘你不喜欢,非得中意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你这一身伤还算轻的,死了也活该!”
耶律瑾听的她训斥,不以为然,只虚虚的撑着眼睛,唇边始终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