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众人问道。
“行尸巫仙!”公孙妙策一字一句道,说完又怕众人没听过这个名字,又补充道:“圣主或许听过这个名字吧?”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后,均是一脸茫然,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行尸巫仙何方神圣?于是又齐齐将目光移向了皇甫千秋,结果皇甫千秋也摇摇头道:“这个名字我也没有听说过!”
公孙妙策见连万仁大帝都没有听过“行尸巫仙”这个名字,便又开口解释道:“我们听东方前辈所说,那行尸巫仙确切来说,应该不算是人,而是一只古灵猿猴衍化而来,却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却是真有此人。这人自号行尸巫仙,乃是隐居在招摇山附近的鬼魅谷中。
他说,神州之上听闻过行尸巫仙名字的人原本就少,能见到他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只因那鬼魅谷真如鬼魅一般,难以寻见踪影,所以,就更别谈见到行尸巫仙。
我当时问那东方前辈,这行尸巫仙可否能够驱除毒蛊?他就对我说,行尸巫仙之名中的‘行尸’二字本是起死回生的意思。而‘巫仙’却是百草万虫之神的意思,毒蛊对他而言,想必也是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皇甫千秋眼中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行尸巫仙这个名字我虽未听说过,但灵猴蛊神这个怪人我却在年轻时听说过,但也只是略有耳闻,并未曾真听到过谁见过此人!”
“那这个办法又多半是行不通了,人言都多是诳语,何况这还是一句鬼话!”晋楚鹤戍黯然开口道。
皇甫千秋却摇摇头,道:“那东方终古既是冥界一大鬼差,所言之事想必多半也是从赶赴冥界的鬼灵阴蜮口中得知的。凡是鬼灵阴蜮,均可随风而动,善知千里之事。虽然常言道‘鬼话难信,人言可畏’,但事实上却是恰恰相反,鬼灵阴蜮本是死去的人所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是已经死去的鬼灵,忏悔之心更是远胜于人。既然如此,所说的话,也就多半不会假。
只是,那行尸巫仙神龙尾,就算我们能去招摇山,未必就能找到鬼魅谷。进了鬼魅谷,也未必就能见到他的真容!”
在一旁许久未曾开口的端木穹窿,此时听了皇甫千秋的话后,一脸坚毅道:“就算是徒劳无功,咱们也要去走一遭,总不能让那一份希望白白流失吧?”
第五十回鬼魅之谷
皇甫千秋点点头,道:“摇光星君说的不错,不管有没有可能,这一遭无论如何还是要走的,而且,还是让我带着玉衡星君前去!如果二十日之内找不到那行尸巫仙,我再转而前往渡劫谷,这样也免得漏掉一处地方。”
他顿了顿又道:“方才玉衡星君醒来过片刻……”此言一出,围在他身旁的五位星君均是心中一喜,惊道:“玉衡星君醒了?”
结果再听皇甫千秋后面的话,欣喜之情顿时又消失的没了踪迹。
皇甫千秋接着道:“但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将以前所有的记忆全部失去了。那返老还童潭既然能将他变成孩童,自然也要让他不再拥有另一个他所具有的记忆。
眼下,玉衡星君可谓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孩子了,若是被其他五族知道他跌入返老还童潭尚有命在,恐怕又要掀起一场风雨了。
所以我想了一宿,最后觉得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叫他玉衡星君和南宫易了,就叫他宫涤尘吧!他本姓,为了不让他改宗他姓,就取其中一字作为姓氏,而涤尘之意,算是扫清心头蒙尘吧!”
众人听了皇甫千秋的话后,也觉得他所说甚为在理,但一想到他还是要去盘古神峰之事,又不觉心下一片愁闷凄然。
其时,天色已然大亮,东方天空之上,金光万道,太阳喷薄出的莽莽神韵,将玉琼宫外,远处的额宫殿楼阁镀上金边染成圣器。一缕缕的白云悠悠飘荡在天空之中,无忧无虑,遥遥俯瞰这匆匆忙忙凝神思虑的万千人儿,却不显一丝苦一丝甜,一丝喜一丝忧。
晨风轻拂,皇甫千秋怀中抱着昏迷中的南宫易,傲然站在帝都城外的大道上。一身普通的紫色长衫,手中别无长物,身后也没有跟着北斗星君相送,更没有浩浩荡荡的禁卫军队沿街开路,就只一人悄然出了人族帝都。
南宫易被裹在一层寒冰天蚕丝中,周身上下均被封冻在一块如晶似玉的坚冰中,为了不让他体内的‘鬼蛹九星蟥’不断繁殖,也不让那些鬼卵继续孵化,皇甫千秋只好将他封冻在百年寒冰中休眠。
伫立片刻,皇甫千秋回过头来叹了一口气。接着,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动的,只见他身形晃动,眨眼之间便是数十丈远。如此身形晃了几次,便从帝都城外的大道上消失不见了。
中午时分,皇甫千秋便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九帝城,来到了距离招摇山三百里的天癸山。天癸山山峰虽不高,但却东西绵延将近四百里,山中野树遍布奇花争艳,鸟叫啾啾,虫蝶翩跹起舞,一片祥和安宁的样子。
山道两旁又虬结盘曲的苍松,松鬓如云,在眼下阳光炽烈的正午,却庇荫了一段有一段的山道。人行其中,感觉甚是凉爽。苍松之上时不时会有松鼠速速窜过,倒也不是孤寂。
放眼望去,四下青灰色的山壁突兀嶙峋犬牙交错,险峻出又似刀劈斧凿,端的是造化钟神秀,非人力所能及。山道一直向北迤逦而上,走出一段之后,左侧的山壁赫然便退到了身后,一条数百张宽,数十里长的深谷顿时便出现在了皇甫千秋眼前。
皇甫千秋打眼一瞧,只见那狭长宽阔的山谷中碧木葱葱,奇花异草簇拥遍布,四周赤红色的谷壁峭崖层层而起,或冲天飞起,或幽幽隐匿,或平滑如镜,或参差若剑。远远瞧去,一条清溪自山谷一侧汩汩留下,隐入一片斑驳的草木之中。鸟雀婉转啼鸣,小兽吱呀欢叫,来回跳跃奔逃,却并无丝毫生怯之意。
皇甫千秋望的神往,心中不觉暗中赞叹:“此地山中有谷,谷中关山,负阴而抱阳,藏精气而不泻,万物居之自若,草木生而不拘,果然是祥吉之象。”
正在思忖间,忽听一阵远处林鸟簌簌飞起,一齐啼鸣惊叫。皇甫千秋循声望去,只见身后远处的山道上,有几条人影忽忽闪动,在葱郁茂盛的林间飞跃移动。乍然望去,其身法还竟是相当不弱。
皇甫千秋不觉奇怪,心想,此地荒山僻壤,如何会有这许多人追逐喧哗。细细一瞧,却见前面有一个灰袍老者正在急速朝自己这边飞掠而来,但他的身后却跟着五个身穿裘皮的大汉,尾随而至。
那灰袍老者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通体金黄,仿若金石打造。那折扇长约三尺,厚不过一寸,此时正半合着持在那灰袍老者的右手中。灰袍老者黯然的衣衫上已经洒出几道血痕,显然是被对方所伤。见不敌之下,这才飞身奔跃的。
他身后的五个裘皮大汉,手中各持着一件形状怪异的兵刃。第一人所持的像是一柄流星锤,但中间却凹了进去,其上生有一排排若狼牙一般的尖刺,阳光照射下寒光森然。
第二人手中所持的像是一柄金刚矛,但手柄却不如刃身长,而且那如钢矛似的刃身一分为三,呈弧状分散。
第三人手中所持为一条长索,长索之上却挂着一颗颗的银白铁球,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第四人和第五人分一左一右,手中拿着的都是一柄形似扫把的器物,尖端赤红一片,仿若刚从铸铁刚炉中拿出来。
五人神色均是凶恶异常,正怒气冲冲的在那灰袍人身后急追叫骂。
只听为一人道:“*******灰袍鬼,还不把东西交出来。要是等到爷爷将你拿住,可就不是只将东西拿出来这么简单了,爷爷尽会捏断你的全身筋骨,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来做腰绳。”
另一个人却嘿嘿一笑,道:“咦,这老乌龟竟然还跑,他可是将咱们的话当放屁了?”
第三个人道:“放屁?他既然敢将咱们的话当放屁,待会捉住他,我可非要让他将这屁硬生生的吞下去!”
第四人身形飞跃之间,摇摇头道:“你们三个先不要放臭屁,眼下咱们可还没有捉住他。这老东西滑的像泥鳅一样,不要说咱们一时半伙还捉他不住,就算能捉住,只怕以他的滑溜劲,弄不好还要毁了那隐妙仙袍,到时候,我看你们喊叫个屁!”
第五人却似聋子一般,对其他四个大汉的话浑然不觉,只是满眼厉色的向前急冲奔跃。身手之迅捷敏锐,竟似在其他四人之上。
皇甫千秋乍听到“隐妙仙袍”四字,心中不觉一动,暗道:“那第四个恶汉所说的隐妙仙袍难道是神州十妙之七的隐妙仙袍?”
便在此时,只见那灰袍老者从一株八丈余高的火枫树上闪电般飞窜而起,原本想要瞬移到九丈外的另一株梓潼木上,却不料途中运气之时牵动伤痛,半道上后气续济不上,猛地便从空中摔落下来,坠在距离皇甫千秋身后五十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