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丰秋回铅矿去了。井建民把介绍对象的事跟老赵说,并且把手机里孟丰秋的照片拿给老赵看,老赵一看,直拍大腿:“这水灵的像豆腐脑,谁娶了当老婆,连小姐都不想找了。”
“你别把人家比喻成小姐,人家可是正经农家出身的,爸爸在当是地德高望重的村支书,她在一个铅矿上班。”
“我看成。”老赵直点头。
老赵给张丰打电话,张丰告诉他,王立新去关里出差,刚走,等他回来再说这事。
闻阿姨的病、王立新的对象,这两件事挂在井建民的心里,使他感到挺充实:这两件只要办成一件,前景就没得说。
井建民高兴起来,走路都哼着歌,心情大好。
井建民一时也没什么事,想想孟丰秋的建议,重新放下身段,去力工市场蹲活。
他没有料到,这一去,差点送了命。
井建民弄了一块硬纸板,在上面字了几个大字:“瓦工。砸墙、刮大白、贴瓷砖。”
井建民把牌子放在面前,蹲在路边。
这个地儿位于家具城大门口,挺宽敞的,装修的工人每天就在这里等雇主。
刚蹲了半个小时,就听乱哄哄地一片,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过一会,一群大汉站在面前。
井建民一抬眼,愣了:是络腮胡子,就是在农贸市场抢了他半车土豆的络腮胡子,也就是庞耀光的公司里的打手。
“干什么?”井建民原地蹲着不动。
“新来的吧?”络腮胡子说话鼻音很重,可能是有鼻炎,听起来就像趴在大酱缸里。
井建民不吱声,低头狠劲抽烟。
瘦子也站在絡腮胡子身边,见井建民不搭理,走上前,抓起井建民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我大哥问你话呢。”
井建民挥手一甩,把瘦子甩开。瘦子后退几步,差一点摔倒,引来旁边围观人的哄笑。
“哎哎哎,还冒出来个愣种!”络腮胡子说。
“大哥,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小子就是那天卖土豆的那个。”瘦子说。
“噢,”络腮胡子似乎忆起来。他走到井建民近前,脸上歪笑着,“不错,不错,是你。最近可好吧?怎么不长途贩运,跑这来蹲活了?”
“我蹲不蹲活关你屁事儿!”井建民一想起那半车土豆,心里的气就直往上冲,手里痒痒的,想杀人。
“嘿,还挺冲,”络腮胡子说,“蹲活,还真就关我屁事儿。懂规矩不?这片市场是我管理的,在这蹲活,得交管理费。”
“你管理?”井建民冷笑,“你是工商?还是税务?还是片儿警?我怎么没看出来?”
井建民今天是火往上攻,再不想退却。
“嘿嘿,屎坑石头,又臭又硬呀。”络腮胡子说,“交15元管理费,痛快点。”
“不侍候。”井建民说。
旁边一个电工小声对井建民说:“交吧,这里好几年了,都是这样,谁不交,就要吃大亏。”
井建民站起来,说:“我就是不交,你们爱咋咋地!”
这时,一辆奔驰带着风声开进场,几个人立即围上去。
“庞总来了。”
车门打开,下车的果然是庞耀光。络腮胡子迎上去,弯了弯腰,指着井建民,说:“庞总,那天卖土豆那小子在这里整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