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宇,有违圣恩,大逆不道,其罪当诛。念其过往功勋,念其子左景渊为护月国疆土战死边疆,着削去官品,降为庶民,明日午时三刻,午门问斩。谢轶麟,不分黑白,助纣为虐,全府上下流放巫州。左凌梦,意图投毒谋害天子,废去妃位,赐鹤顶红。白尚儒,身为皇子,却对母族谋逆之事不察,即日起贬为庶民,废去一身武功,幽闭于皇家蜂苑……”
一道圣旨,震惊全场。
“陛下……”和左擎宇交好、支持白尚儒的朝臣面如死灰,想要帮两人再说说话,却现不知还能说什么。
“陛下……”徐沐和皇甫彦杰等人见左府没有满门抄斩,谢府只是流放,白尚儒虽废了武功,却保住了性命,只觉得离预期相去甚远,然而,他们刚想开口,便看到白伟琪冷冷的眼神扫来,当即不敢再说话。
“父皇,二皇兄什么都不知道,他绝不会参与谋逆,他对父皇素来忠心,这样的处置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白骏泽脑子里嗡地一响,再也顾不得那许多,跪在地上替白尚儒求情。
很少上朝的白御麟今日也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他此刻看着左擎宇和白尚儒一脸悲悯,就连白骏泽这般冲出来,他都忘记了阻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左擎宇满头的白,看着一直跪在那里、压根不为自己辩解的白尚儒,满脸的怜惜。
白伟琪淡淡看了白骏泽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向阿贵做了个手势,阿贵当即大声宣布,“退朝!”
“父皇!”白骏泽绝望地高喊了一声,可高台上的白伟琪在阿贵的搀扶下不紧不慢地离去,连头也没回。
两队御林军走上前来,还未伸手,左擎宇便自己站了起来,他的腰身挺得笔直,一脸的从容,目不斜视地走出了金銮殿。
白尚儒缓缓抬起头,脸上无言地流淌着两行清泪,他对着高台上已经空无一人的龙椅重重地磕了头,随即起身跟着御林军走了出去。
“二皇兄……”白骏泽大喊了一声,想要去追,白逸羽一把将他拉住,兄弟二人看着白尚儒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都好像空了一块。
白明宣嘴角泛起一抹暗笑,快步撵上徐沐等人。
白骏泽和白逸羽推着白御麟走在最后,兄弟二人步履沉重,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阿贵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七皇子,陛下请你速速前往御书房。”
“七弟……”白骏泽一惊,面露担忧之色。
“六皇兄不必担心,羽没事。”白逸羽笑了笑,“你先送皇叔回府吧,羽回府后再与你联系。”
北宫门前,大臣们今日出宫后甚少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说话,全都匆匆离去,面色肃穆。大头和马耳站在马车两旁,死死盯着每一个出宫的人,银鱼坐在驾车的位置上,也在观望。
“出来了么?”车里传来叶琼的声音。
“没有,六皇子和三贤王出来了,还是没有殿下。”大头低声答着。
“快去问问六皇子。”叶琼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喏!”马耳应了,上前截住白骏泽和白御麟询问了几句,随即回到车前,“皇子妃,皇上刚刚让人将殿下传去御书房了。”
卷帘里面半天没有声音,就在马耳想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叶琼说话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吧?”
“都散了。”马耳话音未落,叶琼便撩开了卷帘,下了马车,提着一个食盒向宫门走去。
她很快就被侍卫拦了下来,低声交谈了几句,侍卫让她原地等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宫人前来将她领进了宫。
再说白逸羽随阿贵进了御书房,白伟琪正坐在书桌前翻看奏折,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在看见白逸羽的那一瞬,幽寂的眸光里翻滚起层层暗涌。
白逸羽一撩衣衫,跪在书桌前。
阿贵手一摆,立在白伟琪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随他退了出去。
“父皇传召儿臣可有事?”白逸羽抬起头,看着白伟琪。
白伟琪的眸光凝着他,有些冷,一股强势的威压扑面而来,白逸羽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父子俩对视了半响,白伟琪将一堆奏折摔在白逸羽面前,声音染了薄怒,“你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