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是蒙出来的?”
赵小月反问她。
“不是。”
她只是想,她如果真有这么灵秀,或许会知道更多的事。
“你转过去。”
赵小月不知道她微凝的眉眼处,在打什么主意。
向来是越单纯的人,心思越难懂。
顾二白望了她一眼,乖乖的转了过去。
把后背留给外人,是对那个人的信任,可她却莫名的信任这个一共见到还不到一刻钟的女子。
可能因为这个人是顾二白的朋友。
下一秒,赵小月迎着光,朝她的腰间微微探出了手。
顾二白浑身一个激灵,但并没有躲开。
赵小月的手在她的腰间摩挲了一阵,然后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倏的放开了。
顾二白皱眉转脸,奇怪的看着她时,赵小月却一副了然于心的笑了,“你看,你没躲开,二白极怕痒,别人碰一下就躲得远远的。”
顾二白望着她,眼角微眯,“就凭这个?你没碰我之前知道我不怕痒吗?”
“当然不是。”赵小月收回了笑,“你的腰间没有伤痕。”
顾二白神情一紧,“什么伤痕?”
“被蛇咬的伤口。”
“庆家二白被蛇咬过?”
“嗯。”
“你知道这个,阿娘怎么不知道?”
顾二白看她的眼神开始有些怀疑,但那只是故作怀疑,她想听她解释。
“二白并没有告诉庆婶。”
果然,赵小月知道很多事情,那怕是……庆家二白为什么跟汉子私奔的隐情也知道。
“……就像,她跟汉子跑山沟没有告诉一样?”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哪想,话落,态度一直平静的赵小月,此时语气忽然尖利了起来,甚至看上去情绪有些失态。
顾二白顿了一下,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好,她是你的朋友,我尊重她,可她丢弃了庆家二老,这是事实。”
赵小月的喉间微微动了下,紧紧地望着她,“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不想说什么,对她做出评价,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赵小月面容紧绷,像是一根弦一样,看似绷的很紧,其实,碰触一下则断。
“这是二白的秘密,我不会说,但是我听不得别人诋毁她。”
“嗯。”
顾二白点了点头,深谙她的心里,又扭了一圈脖子。
一个秘密藏了两年,膈应了两年,总是藏不住的。
像是给了她充分的时间缓解状态,顾二白最后眼神波澜不惊的看着她,“在帮她保守秘密之前,我想你们该是朋友,朋友不就是为她好吗?”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以前的顾二白为什么会抛弃二老,但是我不可能代她照顾庆家二老,因为我连亲生女儿都不是。”
“你既然冒名顶替了,就应该承担责任,难道还想伤害老人家第二次?”
“不想啊,可是我连人家亲生女儿为什么抛弃他们,都不知道,又凭什么帮她赡养两个老人?或许……她有苦衷?”
顾二白心里隐隐的期待,在破土萌芽。
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庆家二白跟人私奔是有所苦衷,那么二老一定会容易接受她,庆家的污名,也可以轻易洗白。
她当初不就是利用苦衷赢得同情的吗?
顾二白注意到,她这番话落后,赵小月的面容明显的松动了,就像有些破冰般。
她又开口。
“初次见面,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以我承受了那么多谩骂,还坚持是庆家二白这一身份看来,我不是个碎嘴的人。
而且你告诉我当年的隐情,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没有比现在情况更坏的了,你不说,我可能明天就走了。
你朋友的父母只能接受二次伤害。”
这句话落。
赵小月被说动了。
商人本来就是基于信任和利益最大化上,产生交易,这就是一桩最稳的交易。
“我说。”
“我听着。”
“二白腰后的伤,是两年前无意掉入水中,被蛇咬的。
二白不会水,当时是场主路过救了她,并且把她送到医馆医治,二白怕庆婶担心,这件事就没说,只说了落水的事,然后……”
她说到这里,语气忽然顿了下来。
面前,那一双散着凌厉光芒的眸子,微微有些暗淡,但却显得更加坚定了。
她看着顾二白,语气沉下来,“你起个誓,接下来的话,你永远不会跟任何人说。”
顾二白知道她要说到重点了,而且她从女子坚定的眼底,竟还看出了一丝哀求,她想,她真是庆家二白的好朋友,但她此前没想过,这丝哀求竟来自于愧疚。
“我誓,今日赵小月与顾二白说的一言一辞,若同任何其他人说,天打雷劈,可以吗?”
“你本来就叫顾二白吗?”
“很巧。”
……
赵小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似乎藏着隐隐不可释然的沉重,“二白从那次救命之恩后,爱上了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