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谦和神秘男子在沙边上搏斗,刚开始还势均力敌,可黎子谦的手上没有任何能防身的利器,这样下去,情势很明显。
乔菀扫见沙上遗落的手机,她又蹲又躲,胆战心惊地去拿,没想才握住手机就听到身后重重一声闷响。
回头看去,现黎子谦的背脊撞在水晶茶几上,他紧紧握住向他刺来的小刀,眼看刀尖就要刺入他的右眼。
乔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失措间,不经意现男人身后有个滚落在地毯上的红酒瓶。
危急时刻,她颤巍巍地拿起酒瓶,双眼一闭使出全身力气敲向男人的头。
砰——玻璃敲脑壳的声音很清脆。
脸上一阵温热,她很快闻到了浓稠的血腥味。
睁开眼,沾满双手的血那么刺目,哐当——手里半截酒瓶一瞬间掉在地上。
摊开手掌她凝了好一会,鲜红的颜色让她疯,终于,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恐,哇得一声大哭出来。
乔菀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直到后背沾染上墙壁的凉意,身子顺着墙壁慢慢滑下来。
指尖插进自己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里,她一个劲低声呢喃:“他,他死了。我杀人了。”
黎子谦见到这一幕,再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心里就像是被压上了千斤大石,莫名得喘不过气。
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一定是冲着视频来的,如果不是他把视频拿回家,兴许就不会生这样的事。
想到这,他有些内疚。奔到她跟前蹲下,大手紧紧握住了她手腕。
乔菀纤细的手凉得直抖,黎子谦触及到这重凉意,勾起了他早已遗忘的恻隐。
一丝柔情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眸,嗓音也变得温暖:“别怕,没事的。”
乔菀脸没有血色的宛如纸片,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男人倒下的地方,眼泪安静地滚滚而下,按理说作为一名法医,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她根本无需这么害怕,只是曾经的过往……
黎子谦微微叹了口气,他走到男人跟前,用二指探向男人的鼻息,微弱的气流落在他的指腹上:“还有气。我电话报警。”
他向警察说明了情况后,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乔菀脸上。
乔菀突然抬头,被水雾包裹的眼睛里布满了恐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慢慢嘶哑的嗓音里满是哭腔,像个无助的孩子。
黎子谦蹲下身用袖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血迹,心底居然泛着明显的疼:“乔菀,你冷静点。”
这种时候,黎子谦的语调依旧平和。
她突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咆哮:“我怎么冷静?我怎么能冷静?”
身体,突然被炽烈的暖意包裹,只一秒,她便被黎子谦箍在了怀里。
被带到警局,做完笔录的时候已经凌晨4点,黎子谦打开窗户站在窗边。
稀薄的光亮从警察局的窗户外透进来,空气中还泛着些许潮湿的青草气味。
不远处的付景年怎么也不会想到走进警局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暗恋多年的那道身影。
眼前的女人还是和从前一样漂亮,只是她已成了别人的妻子,她的丈夫还是岚城无人不知的富翁黎子谦,这点倒让付景年有些哭笑不得。
乔菀坐在长凳上,身上披着黎子谦的西装,削薄的身板窝在他西装里头,身子就显得更单薄了。
T恤上尽是血迹印染出的斑驳。她还在抖,脸色也依旧苍白着。从踏进这里开始,她便没说过半句话,一直缄默不语。
“小菀,要咖啡还是茶?”付景年在她跟前蹲下,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但那张俊秀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沧桑感。
离别五年,谁的眉眼,已成彼岸?
付景年一身笔挺制服包裹住他高大健硕但不粗矿的身形,两道剑眉间泛着淡淡的涟漪。
乔菀的鼻子一酸,但眼泪最终还是被她忍下。
当初,她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选择做法医,全部的原因都是因为付景年。可他再次出现,世界都变了。
她始终凝着他,却吐不出只字片语。浓浓的酸楚蔓在心尖。
“回家吧。”不知何时,黎子谦已走到她身旁。
付景年慢慢站起来,两个男人齐肩而立,两双炯目的余光交融,让清晨的警察局更冷了些。
乔菀敛眸起身,什么话也没说独自往门外走去。她的背影很寂寥,任谁看了都会怜惜。
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小菀,改天一起吃个饭,老朋友这么久没见,总会有些话想说的。”
乔菀的步子蓦地停下,她微微侧过脸轻轻点头回应,和黎子谦一同离开了警局。
车里,乔菀和黎子谦两人都在沉默。他们皆是不擅长交流的人,这也是三年来他们至今陌生的原因。
车子在黎子谦的私人公寓门口缓缓停下。恢宏的视觉观感让乔菀微微一惊。
她的住所已经是奢华得不像话,可和黎家公馆比起来,那还真是野猪和大象的差距。
欧式建筑的大气淋漓尽致地镌进她的眸,四周没有拥挤的建筑群,城市的喧嚣在这里是体会不到的。园林式的设计让简公馆看上去犹如天堂般富丽。
乔菀指了指他的公寓,小心翼翼地探问:“你?”
黎子谦能理解乔菀的诧异,也猜得出她在想什么。他语调淡淡,道:“虽然因祸得福抓到了凶手,但你那边不安全,这几天我会觅人看看别的楼盘,等安排妥当后我会让你离开的,放心。”
乔菀突然一怔,两条柳叶眉拧成麻花,低润的嗓音从唇齿淌出:“抓到凶手?你是说突然闯入的人。所以,刚才在里头做笔录的时候,连警察也认为那个男人是凶手?”
深刻的浓眉结构往眉心处扯了扯,黎子谦的眸底泛起一丝考量:“不然呢?”
乔菀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他不是。”
窗外的光线徒然变烈,一道光感穿透树叶的折射最终打在了黎子谦的唇角:“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