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又说:“今天你白天晕倒了,我让张嫂给你换了睡衣,原本只想进来看看你有没有烧的症状,没想到你一直拖着我,口口声声喊着付景年的名字,还抓着我不放。我见你睡不安稳,才在你身边睡下的。”
他的话严丝合缝有条有理,平静地嗓音让他的话给人感觉很真实。
乔菀敛眸抿了抿唇,艰难地说了句:“谢谢。”
语音未落,楼下的付景年的手机突然响起,夜太静谧,黎子谦和乔菀清楚的从付景年口中听到新的震惊。
简氏美妆代言深海系列的代言人白苏月死亡,死亡原因和陈爱的一模一样,跳楼!
原本月光下邂逅的戏码转眼变成三人同车的尴尬。
夜太深,司机老岳已经睡下。
黎子谦亲自驾车,载着乔菀和付景年一同赶赴案现场。
商务车一路飞驰,建筑物在眼前一闪而过。
乔菀做在副驾驶坐上,虽然黎子谦知道了她的心思,可是以她现在的立场来说,要是和付景年同坐后排好像会更奇怪。
车内充斥着没有硝烟的寂静,黎子谦深锁的眉头让乔菀于心不忍,付景年眼中的自嘲又让她暗自神伤。
才两天时间,接二连三的出现跳楼事件,巧合的是,都和黎子谦的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乔菀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她开始好奇身旁安静开车的男人到底知道什么?
为什么三番两次凶手把魔爪伸向黎子谦公司?形象代言人接连跳楼,真凶的目的难道是黎子谦?
万千疑问萦绕在乔菀的心口,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到达了出事地点。
车子停落之后,三人匆忙下车奔到幸福城小区,现场围了很多警察和市民。
B区7楼的窗户开着,地上躺着前段时间因为成为简式深海系列代言人一朝成名的女模特白苏月。
白苏月后脑着地头骨已经裂开,水泥地上染了大片的血迹。比起陈爱,她似乎摔得更重!
乔菀的心里突然一怔。
陈爱是从十六楼摔下来的,白苏月是七楼。按照重力和速度比例来说,没理由陈爱的外伤比白苏月的轻。
“她家住七楼吗?”乔菀忍不住向警察证实。
“是啊。七楼的窗户还开着。门同样是被反锁着,现在是深夜,不敢太打扰市民,所以没有电锯把门打开。这个地方也不好攀岩,只有让人留着现场,等天亮再进屋检查。乔医师,依你看……”
乔菀微微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整个背后已经血肉模糊,得带回尸鉴中心。”
突然,人堆里挤进来一个年纪四五十的妇人,她冲到白苏月的尸体身边,双手摊开拦住,两行老泪挂在褶皱的脸上,大喊:
“不行,不行把我女儿带回尸鉴中心,你们是要解剖吗?我女儿最爱漂亮,她要是在天有灵,绝不会允许死了还没个全尸。”
付景年走到妇人身边:“你是死者的?”
“我是她母亲。今天是小月的生日,没想到却成了她的忌日,让我要怎么活?怎么活?”
“既然是死者的母亲,那么你有没有她家的钥匙?还有今天是她的生日,那么晚饭的时候她有没有和家人一起庆生?”
“小月,小月是在我家吃完晚饭才走的。没想到,一回自己的房子……”白母再也说不下去,扑在女儿面前嚎啕大哭,扯着嘶哑的喉咙泣不成声:
“小月,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你爸走得早,现在剩下我一个老太婆要怎么活?”
乔菀拧紧眉头下意识地看了黎子谦一眼,从来到现场开始,他一直深锁眉头,缄默不语。深眸漆黑的颜色,比夜色更加浓稠。
如果这两起案件有关联,那么真凶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向黎子谦透露着什么。
因为,若是只想制造死者自杀的现象,又为什么让她们都死得那么突然?
自从黎子谦突然找她的那天起,黎明和黑夜便整个颠倒在乔菀的世界。
辗转下来又是一天的早晨,黎子谦带着她回到了简公馆,偌大的客厅里唯有两人的身影。
客厅桌子的质地是上好的檀木,淡淡的香气有些古雅,让人提神不少。
清晨的光晕渐渐变烈,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户划过黎子谦的头顶,最后落在了乔菀的眉心。
她来回踱步,摸着下巴微微摇头,步子突然停下时,回头对上了他的眼睛:“不是自杀,白苏月没有自杀的动机。”
伟岸修长的身形在晨光中太过招摇,即便他只是安稳地坐着,都会让人一看到便移不开双眼。
黎子谦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可现场找不到一点线索。”语落,他伸手去抓面前的杯子。
乔菀将目光落到黎子谦英俊的脸上,他正握住咖啡杯,杯口在薄唇前停了好久,他的眸底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深邃似海的眸光没有潮汐和涟漪,但看上去却又有一重凌厉在。
乔菀不动声色地拉开了黎子谦身旁的椅子坐下,轻声问:“虽然我这么问有些不礼貌,但是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
很可笑,乔菀有非常强烈的直觉,虽然她也知道直觉并不能拿来当成底气,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突然的一句盘问让黎子谦稍惊,蕴藏深邃智慧线的手掌反射性地一颤,少量咖啡洒在他的袖口。
棕褐色的液体沾在雪白的衬衫上,颜色看上去就更深了些。干净的衣服落下这么污点,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惋惜。
乔菀扯过桌上的抽纸,递了过去。
黎子谦接过,一边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西装和衬衫的袖口,一边低沉地问:“嗯?什么意思?”
乔菀耸了耸肩:“原本我可以相信这是巧合的,但是那天突然闯入我家的人在监狱里自己撞墙死亡了。通过视频比对,确定那人不是凶手,只不过……”
黎子谦倏然抬眼,眉梢处燃起一抹焦躁,语色也严苛了许多:“只不过什么?说下去。”
乔菀心口一颤,继续道:“除了那个人鼻子上那条疤痕以外,警察意外现了他是个性无能患者。所以他的死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复杂,加上白苏月事件,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两起跳楼案的关联。”
他凝着她,目光沉稳有力,他从不知自己的妻子是个逻辑思维这么严谨的人。
她有一般女孩的羞涩和胆小,却也有一般女孩没有的成熟和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