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谦的浓眉一直勾起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插上了蓝牙耳机,拨下了一组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过了很久才接听。
“你在哪?”黎子谦的声音很是低沉,一双深眸左顾右盼在路边寻觅乔菀的身影。
对方倒是很有雅兴地不急不躁:“你什么时候管起我来了?”
黎子谦咬了咬牙:“别乱来,拜托你放过她。”
“黎少爷,你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找人查我?你还嫩点!再见!”
“喂,喂。”
对方丝毫没有和他闲扯的兴趣,说完该说的,很快挂掉了电话。
黎子谦一直看不到乔菀的身影,一击重拳砸向方向盘:“乔菀,你在哪?到底在哪?”
……
月光蔓延,无边无际。
时间过去了半小时,乔菀准备起身去鲁斯餐厅和付景年见面。
她弯下腰穿鞋的时候,突然,有一根硬物击到她的脖颈。眼一黑,整个身子都跌进了水里。
冰冷的感觉瞬间包裹着她,空气似乎一下子与她的鼻腔隔绝。全身的肌肉一阵酸麻,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脑海中浮动的画面竟是黎子谦。
好冷,好难受,这是要死了吗?不是说人死之前看到的人一定是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为什么不是付景年?为什么是他?
不能呼吸,动不了,身子在下沉,越来越难受,可是黎子谦的脸,竟越来越深刻。
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和嘴唇。
理智渐渐被窒息感吞灭,就仿佛看到了黑暗的洞口,正将她一点点吸入永不见光的深渊。
再没有一丝力气。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更没有力气挣扎,甚至,她还没弄清楚生了什么事。
湖面突然跳下了两道黑影。湛蓝的湖水包裹着两具健硕的身子,最先找到乔菀的人,是黎子谦。
而付景年只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黎子谦救起,心生生被绞碎。
当黎子谦把乔菀拖上岸的时候,付景年送她的夹已经沉入了湖中,静静躺在鹅卵石的缝隙里。
深色衬衫被水浸湿后勾勒出黎子谦坚实的身体线条,水滴顺着际一行行滑向他性感的喉结。
“乔菀,乔菀,你醒醒!”黎子谦的嘴角颤了颤,拍拍她的脸,见她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马上对她做心脏按压。
无果!
他瞥了眼身后的付景年,蹙眉道:“还是不行,要做人工呼吸。”
身子才刚俯下,便被付景年一把推开。
“我来!”
湖面突然卷起一阵大风,一个湖浪拍在石阶上,溅起磅礴的浪雨,沾染着三个人的。
付景年紧紧皱着眉,他俯下身,月光散落在他的头顶,将坚实却不粗矿的身形打得半明半暗。
就在他的唇要触及到乔菀的柔软时,身下的女人突然吐出一口水,全洒在付景年的脸上。
黎子谦被乔菀苏醒的段子逗笑,见她醒来,心里的石头才重重的放下。
乔菀慢慢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付景年的脸。恐惧过后,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付景年的身后有另外一道被水浸湿的身影。失去理智般扑进了熟悉的胸膛啜泣起来。
付景年的键臂紧紧搂住怀中娇小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好好圈起来。
只感觉鼻子一酸,付景年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扯开嘶哑的喉咙,轻轻拍着她的背脊,眼里尽是温柔:“小菀,别怕,我在,我在。”
她抬眼,夜色下的双眼被染上了层星子般的光亮,一边咳,一边杂着哭腔:“景年,我以为我快死了。”
付景年的唇角扯了扯,轻轻拍拍她的湿湿的闹到:“傻瓜,死什么?这不好好的吗?”
风越来越大,黎子谦捡起跳下湖面前脱下的西装,披在乔菀的后背:“起风了,别着凉。”语落,顺手将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了付景年。
转身的那一瞬,背影看不出是悲是喜,一如他往常的沉稳和从容。
水顺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裤一滴滴落在地上。
黎子谦赤着脚,一步步走在不规则的石面上,印了一地斑驳的血迹。
乔菀忽惊,她后知后觉才恍然。心里就更加肯定一件事。
手机自动关机前黎子谦的那通电话,现在看来,并不是偶然。
美眸在华彩中掠过一丝光影,她的目光直直盯着黎子谦离开的方向,直到那道黑夜中的健硕慢慢消失在眼底。
付景年将她扶起,两人一同上了黎子谦的车。
深秋的季节,狂风卷起树上的落叶,落索出一重苍凉的美。车里的暖气打到最高。
窝在黎子谦的西装内,身子渐渐暖了许多。可那道赤着脚,寂寥离去的背影却深深镌刻在了心里最深的地方。
安静开车的付景年微微瞥过头,见乔菀看着窗外神思不属,轻叹一句:“你爱黎子谦?”
乔菀一怔,她转头凝着付景年,出口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的地方。
她沉默太久,付景年的等待变得荒唐。他自嘲一笑:“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乔菀的心好痛,可这个节骨眼上,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耳边就又想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警方现在封锁了一切和案件有关的消息,因为我们意外查到了白苏月死前,整个通讯系统瘫痪了整整25分钟。包括小区内所有的摄像头。”他认为,比起别的,乔菀应该更关心这件事。
黎子谦的西装自肩头滑落,乔菀心中震惊:“你说什么?意思是说……”
付景年的一番话,让她先前的第二种猜测变得真实起来。
他点头:“没错,按照推断,两起跳楼案应该不是巧合。而且,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真凶的目标是黎子谦,这恐怕只是开始。”
“可是白苏月的母亲不让我们把尸体带回尸鉴中心,现场也没有任何痕迹,这等于是断了所有线索。”
付景年见她深锁着眉,整个人都要急疯了,一脚刹车踩下,车子很快在路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