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承包到户后,完全靠各家各户自己耕种经营了,生产队不再统一安排,更不要求统一出工了。种什么、什么时候种,种多少,都完全由各家各户自己做主,只要按照承包的产量把粮食交给国家,其他人一概无权过问。
土地刚开始分配到户时,生产队的所有人都还不习惯这种自己做主的事,不少时候大家都习惯性地等待着生产队长安排。没有生产队长的安排就感觉六神无主一样。而生产队长赖吴理也天天都还想到今天该做啥活路、应该安排哪些人,哪块地该种什么,种子和肥料由谁负责等等。这也是因为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性思维使然。
朱世寿尽管借口自己在外面学手艺,不在生产队出工,但毕竟自己不是在学手艺,而是在做生意。因此,刚开始时,朱世寿都是尽可能地避着别人的耳目,害怕其他人知道。土地承包到户后,虽然已经不用再给生产交钱了,但很长一段时间,朱家人对朱世寿外出做生意的事都仍然是避而不谈,担心其他人知道后说闲话。
在土地没有承包到户的时候,确实还必须避着别人。因为出去学手艺和做生意完全是不同性质的两个问题,外出学手艺是允许的,而外出做生意却是禁止的,至少是不允许的。并且朱世寿在生产队长那里说的是自己外出学手艺,实际上却是在外面做生意,事情如果传出去了,将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因此,朱世寿如果要骑自行车回家,他都是把车上的大竹筐卸下来放在镇上朱世禄的家里,只骑自行车回去,这样,就不容易引起看见他的人的怀疑。
在土地刚开始承包的一段时间里,朱世寿仍然是小心地回避着自己在外面做生意的问题。生产队也没有人知道朱世寿在外面的真实情况,并且农村里的人都比较实在,没有那么多心眼,大家都相信朱世寿是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学手艺。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实实在在地看见过朱世寿在具体干什么,自然也就想不到其他问题上去。
随着土地承包时间的逐步推移,人们对于过去形成的很多习惯,都开始慢慢地生改变。先是过去那种集体出工,一起劳动的生产方式,实际上大多数人都在集体磨洋工,出工不出力的现象非常普遍。土地承包以后,全生产队的人聚在一起时的那种“张家长,李家短,哪家媳妇打烂碗”的闲扯瞎聊已经完全没有了。这一方面是土地承包以后,原来那种生产队集体出工的情况已经没有了,人们已经很难得象集体出工时那样容易聚在一起了,另一方面就是生产队有开会,大家有机会聚在一起,但相互之间的话题也已经转到了“张家种了什么、李家种了些啥”这个问题上了,对于“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大家已经不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