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不见,再加上适逢新年,柱子和豆豆、沈腾他们这帮老兄弟自然少不了一番欢聚畅饮;席上众人无不唏嘘感慨,谁能想到当初饱一天饿一天的码头苦力们居然也有今天——八兄弟里,几个营长、连长自不必说,就连汤小毛虽说几次扩编都因为痞气太重给摁下来了,可好歹也是个排长!
所谓“居养气、移养体”,常年率领那些虎狼之势,众兄弟早不是当年码头上苦哈哈的模样;言谈举止间已然有了股子重将的气度,这气度还不是像登州那些总副参游只有个虚架子,而是颇有些百战余生的感觉。
尤其是沈腾,这家伙好琢磨事儿,说起复辽军未来的走向和战略来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楚凡虽说没有把他的战略意图公诸于众,但如何处置朝鲜流官以及怎么对待汉拿山中马匪这些事儿却没瞒着各级军官,所以沈腾也多少总结出点东西来。
这让柱子既欣慰又有些慌神:欣慰是因为感受到了兄弟们的成长,慌神则是因为他现自己离开公子爷身边才半年,许多东西居然就有些赶不上趟了——沈腾说的好些东西他完全闹不明白!
再加上那些新武器和新式战法,就更让这位复辽军的元老感受到巨大的危机——训练不如其他营头也还罢了,这眼界和见识也比不过自家兄弟,可就让柱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所以除夕刚过,柱子只在大年初一给了一营一天的时间醒酒,初二这天便拉着队伍练开了,他也是白天跟着摸爬滚打,晚上则拉着刘仲文、宋献策他们求教,希望能尽快补上这一课。
“柱子哥,你刚咋不跟她打个招呼呢?”
探路的队伍走出了好远,柱子一直闷头赶路,跟着他马后的豆豆忍了好久终于没忍住,低声问道——身为柱子最铁的兄弟之一,豆豆当然知道自家大哥对徐婉云有意思,这才有“你媳妇儿”这样的称呼。
“她不待见俺,俺干嘛要贴上去?”柱子瓮声瓮气地回了句。
柱子是个老实人,虽说在长崎时睡了不少倭国女人,可因着语言不通的缘故,实际他对女人的心思还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对徐婉云这份感情,他最早是带着浓浓的同情心,继而慢慢展成刻骨相思;没曾想日子过好了,徐婉云却对他躲躲闪闪起来——徐婉云临来牛岛前还他那月饷银子便是最明显不过的拒绝了。
这让柱子百思不得其解——说起来他柱子也是长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现如今身为一营之长,又占着东印度公司的股份,每年光分红都不少,怎么徐婉云就看不上自己?
“柱子哥,其实吧这事儿也好办,”豆豆挠了半天头,突然眼睛一亮道,“俺们去找公子爷吧,请公子爷出面帮你求亲,还怕她不同意?你想……”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柱子狠狠瞪了一眼打断了,“闭嘴!……她看不上俺,俺还看不上她呢!……不准跟公子爷说这事儿,听到没?”
说完他也不等张目结舌的豆豆说什么,扬手抽了马儿两鞭,泼喇喇疾驰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