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二娘子老得厉害,原本花白的头,已是尽数雪白。
“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东阳侯大吃一惊,忙着把她让进去。
慕二娘子深施一礼,在椅子上落了座,轻描淡写:“没什么,夜里不好安眠,头总是要白得快些。”
东阳侯手忙脚乱给她斟茶,然而他找不到热水和茶叶,叫唤宫人,又嫌来的人粗笨脏污,于是急得满头大汗。
“侯爷不必忙碌,我问您几句话就走。”慕二娘子温和得很:“来之前,我曾去拜见贵妃娘娘,她允许我来的。”
既然过了明路,肯定是和齐皇有关的事。
东阳侯正襟危坐:“娘娘要问什么?”
慕二娘子沉默片刻才道:“他走得痛苦吗?”
东阳侯想起齐皇临死前的得意和绝望,轻轻叹息:“不是很安宁。”
慕二娘子蹙起眉头:“怎么不安宁?可否说得细一些?”
东阳侯同情地看着她。
他对锦绣馆主和晏有道的过往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和晏有道从前有无数瓜葛遗憾。
好不容易再次相聚,却已物是人非。
宫中都在传言,慕二娘子一直心系齐皇,求而不得,是个可怜人。
“还是不提了吧,其实也不算是很痛苦。”东阳侯对着这么一个年老无害的可怜女人,硬不起心肠。
“您就看在从前我尽力指点您针线的份上,告诉我吧。”慕二娘子很坚持。
她脚边匍匐着的那条大黑狗也竖起耳朵,非常认真地看着东阳侯。
一人一狗充满了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