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骂着短命鬼,面上却一副悲切痛心模样,秦三多的戏是随手就来啊,一口一个大伯叫着,各种安慰的话源源不断地向外涌,活脱脱一个善良真诚又体贴的后辈形象。
进了屋之后,秦伯延挽着袖子要进灶房做饭,秦三多连忙把他按到了太师椅上,自己飞快地撸起袖子窜进了厨房。
“大伯,宝贵哥,我来做,你们想吃啥?面还是饭?”
秦伯延还待客套两下,秦三多就自己作主了,笑眯眯地道:“我知道大伯最好太太做的荞子酸汤面,宝贵哥也不挑食,我就做酸汤面。”
秦三多嘴甜心毒,却并非只靠嘴皮子立足的人。
厨房里传出洗切剁的声音,炒烩臊子的肉香,酸汤的酸气,从窗户里飘了出来,引得人谗虫大动。
秦伯延笑着对沈宝贵道:“这个三多啊,倒是乖巧,瞧着是个有孝心的。锦时出事时,曾有人提过要把三多过继给我,我见三房人丁也不兴旺,他爸妈生了三胎才生到个男娃,不忍心,就推了。
如今想想,倒挺羡慕老三家的,妻贤子孝,两女子也不争不攀,循规蹈矩。
而我秦伯延,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唯一的儿子傻都傻了也没能留住………哎………”
欣慰的话说到最后,又变成了痛心之言。
沈宝贵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到这个本有着经世济国之才,却命运多桀的男人。
千言万语,堵在心间,最后只化作了幽幽的一声叹息。
秦三多端着面出来,还体贴地摆上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