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媛嫁给陈祖谟时,承平王府还在,她的嫁妆十分之丰厚。柴玉媛嫁过来三年,至今吃用的也是她自己的嫁妆,从未向陈祖谟要过一文钱,这也是她在陈家嚣张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她陪嫁的布料都是好布,而且大半都是宫里赏赐的丝绸,这几年柴玉媛自己用掉或者赏赐下人的,还未及半数。从这里拿出一两匹来给陈燕泥当嫁妆是不错,陈祖谟道,“玉媛的嫁妆大部分都运回了京城,不知青湖别院还有多少,儿派人去看看。”
皮氏立刻道,“她的金银细软都已运回了京城,可是布料太多,这里还放着近百匹,陪嫁的大件东西因京城的院子放不下,也都放在青湖别院中。”
母亲好像没去过青湖别院几次吧,陈祖谟诧异到,“母亲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皮氏冷哼一声,儿子真是小瞧了她呢,“青湖别院的库房娘是没进去过,但京城院子的库房娘去过啊,你媳妇的嫁妆单子就在娘的手里,对照她京城库房里的东西和嫁妆单子,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个败家的,明知道咱们家日子不好过,过得一点不精细也不会打算,铺子都被他扔得差不多了!”
陈祖谟点头,令人将看管青湖别院的张婆子叫了来,吩咐她取两匹布,给陈燕泥做陪嫁,“不用太好的,库房里的一般布匹就好。”
听到老爷要动夫人的陪嫁给村姑添嫁妆,张婆子心里就不愿意了,“老爷,夫人走之前交代了,不拿着她的印信,任何人不能动库房里的陪嫁,否则夫人知道了,就会把奴婢抽成麻花。”
陈祖谟现在就想把这老妇抽成麻花!
皮氏皱着眉道,“不就是一个印信嘛,等我儿回京跟他媳妇说一声,给你补一个就是。”
“老夫人,不是这么回事儿。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上至侯门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女人的陪嫁是她自己的东西,夫家人不得动用一针一线。”张婆子说得理直气壮,“秦家村内,老爷的侄女有十几个,这个侄女成亲您给了两匹布,下一个成亲时给还是不给?若是个个都给,夫人库房里的布料全拿出来都不够用。”
皮氏瞪起眼睛,“让你取你就取,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张婆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分毫不让,“若是要取布,您先把奴婢打死吧。左右也是个死,奴婢不想再提心吊胆地多喘几天气儿。”
不待老娘怒,陈祖谟挥手道,“张妈妈所虑也有道理,此事我与夫人商议后,再做定夺,你且去吧。”
张婆子站起来,转身就出了屋子。那手指指着她的背影,皮氏骂道,“主不主,仆不仆,这是乱家之相啊!儿啊,一个下贱的仆妇都敢当面顶撞咱们娘俩,她哪来的底气?柴玉媛背后给她撑腰呢,这个贱妇没把咱们娘俩当回事儿啊!”
陈祖谟皱皱眉,“只是两匹布的小事儿,您莫大惊小怪。”
“咋就是娘大惊小怪了?是她柴玉媛拿着跟针都要当宝贝!”皮氏这次就是被柴玉媛气回乡的,儿子回来,当着她的面还是维护他媳妇,皮氏不窝火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