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见了那人,浑身抖颤,急从王座而下,疾呼而道。
“志才,志才!!”
文翰跌跌晃晃地走落阶下,迫切地伸手往那男子捉去。哪知一捉,那人影一患,竟是捉了个空。那男子正是戏志才也。
“自古生死有命。臣命时已到,王上又何必如此?且宜保养尊体,西唐百万黎民,皆望王上能早日一统江山,平定乱世,迎来太平盛世!”
戏志才淡然一笑,徐徐而道。文翰浑身一颤,刹时泪流不止,痛声呼道。
“志才不在孤之左右,孤如断之双臂,谈何一统江山呐!?”
“王上所言差矣。凤雏庞士元智谋高绝,更有鬼神莫测之韬略。有此人相辅,王上定国安邦平天下,自是不在话下。此人足可替某之职。更兼李忠文、田元皓、徐元直皆乃当世贤才,有他等管辖政务,镇守国邦,西唐必能长盛不衰!再者关云长、徐公明、赵子龙、张文远等皆为古今罕有之帅才,征讨行兵,拔城陷阵,无足为 虑也。而高伯义、庞令明、张子雄皆乃振国安邦之将才,有他等抚民把守边境,西唐当可固若金汤。内无忧患,外有能人可使,王上又何需虑耶!?”
戏志才笑容可掬,疾言而道。文翰精神一震,然后却又带着无尽的惆怅、唏嘘叹道。
“孤本望能与卿,共创大业,奈何此下君臣天各一方呐!”
“王上节哀。臣此去,并无牵挂,王上又何苦介怀于此?”
戏志才笑容灿烂,潇洒脱然。文翰看了,悲意便去了大半,苦涩笑道。
“卿纵为鬼魂,亦能如此洒脱,实教孤惭愧。”
“天命至此,臣又何必怨天尤人,洒脱而去,岂不是好?”
戏志才哈哈大笑,与文翰谓道。随后,君臣两人在梦中大殿,谈了许久,直到梦醒。
待文翰醒来,已是某日的夜里三更。侍臣见了,大喜过望,连忙跪拜。文翰询问,昏睡几日。侍臣答之,足有三天三夜。文翰听得外面,阵阵窃窃细声,知得群臣定是日夜守候,便教侍臣召见。于是,太医急急赶来。在殿外守候数日的一众文武亦纷纷而入。待众人赶入跪伏,观望文翰神色,竟是精神奕奕,只是眼中还有一丝丝挥之不散的遗憾、悲怆。一众太医,拜乞诊脉,文翰微微颔。半响,一众太医诊断已毕,皆露惊色。数日前,他等为文翰诊脉,觉其脉搏极其不稳,大有可能因悲伤过度,而引病患,皆是忧虑不已。怎知,文翰这一觉醒来,脉搏竟恢复如常,甚是奇异。
“王上不愧是天命之主,贵体无患,此下只需歇息数日,便可恢复如常。”
众太医齐拜道。赵云、庞统、徐庶等文武听了,无不大喜。文翰遂将梦见戏志才之魂之事,告之众人。众人惊叹不已。庞统凝声叹道。
“依统之见,丞相并非了无牵挂。不过至此梦后,定能安心而去,魂归神庭。”
文翰会意,重重颔,长吁而道。
“孤昔年得志才,便知如汉高祖得之张良,周王得之姜子牙也。
文翰说毕,赵云、徐庶齐齐又拜,告乞其罪。文翰并无怪责,似乎已有料算那般,淡然而道。
“子龙、元直以你等性子,若非志才相托,绝不敢欺瞒于孤。当时,正是征伐蜀汉的紧要时刻,志才恐军心动乱,必是教你等隐瞒此事,直到西川平稳,方能告之。志才一生为公,其苦心,孤又岂会不知,可有遗书与孤?”
赵云、徐庶听了,皆是心头一荡,暗叹唐王与戏志才果然心有灵犀,深知彼此。赵云连忙从怀中取出藏匿了许久的书信,递交文翰。文翰拆而观之,其信中所言,竟大多与前番梦境内戏志才所言的一般。文翰唏嘘不已,遂强震精神,忽与庞统问道。
“士元,此下天下局势若何?”
庞统眼光一亮,时下益州已然平定,三军将士皆歇养已毕,镇守西川各郡的将士,亦纷纷都从乡里取回了家小,一解思亲之忧。先前庞统本欲与文翰商议局势,哪知却忽然听说文翰因听了戏志才的噩耗,昏迷不醒。庞统一直随伴于文翰左右,亦不知戏志才折命之事,当时得知此事后,也是吓了一跳,惊骇不已,同时也极为担忧文翰会因此悲痛欲绝,难举大事。幸好,此下文翰似乎已接受了事实,重新振作。
庞统神色一紧,连忙答道。
“回禀王上,据细作所探,魏帝曹孟德数十万大军,在鬼才郭奉孝还有其徒儿姜伯约的出谋划策下,已然渡过了长江。此下正与吴王孙仲谋于南昌激战,两军战况极为激烈,死伤无数。”
文翰听了姜伯约之名,刀目一瞪,露出几分异色,暗暗腹诽而道。
“这姜伯约竟拜了郭奉孝为师!?这,果真是世事无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