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约落下了狠话,众将虽然不再言语,眼中的不愤与不甘却清晰可见,这令祖约有些不安,他清楚,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很可能引发兵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下面的人没一个好鸟。
祖约不由得面色一缓,继续道:“诸位请放心便是,若平了王敦之乱,朝庭必不会亏待我等,有功将士皆有封赏,而且寿春地处淮南,物产、土地远丰饶于淮北,大家想想,咱们由北方向南迁徙,不就是寻一安身立命之处吗?咱们于该处安家,又有淮水作为依凭岂不是好于谯城的四面受敌?依本将,百姓们或一时不能理解,仓促迁徙也得受些损失,可从长远计,实是利大于憋啊,感受到了淮南的好处,说不定还舍不得再回来呢,诸位说说可是?”
这话一出,下面立刻起了阵阵嗡嗡声,要知道,流民帅长期周旋在北方多种势力之间,须随时窥测形势,以谋自存。南投后皆对朝庭若即若离,仅在名义上依附晋室,保有相当大的自主权,甚至玩忽朝命、跋扈专横、雄据一方、各行其是,无王法亦无军纪,有时候还要靠打家劫舍,拦截行旅以筹给养。
他们南来图个什么?是为民请命,还是当救世主?流民帅没那么高尚!那么拥兵自立,反叛朝庭呢?他们既没这个意识,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晋朔是正统,司马氏有大义傍身。王敦起兵还要打出东海王冲的旗号呢。至于做流寇山贼更是没人愿意。谁也不想背个恶名,抢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他们的要求说多不说,说少不少,在安身立命的同时,不过是站稳脚跟、保全势力、志在立功、以求发展罢了。淮南这个地方,从战略上讲,比淮北安全,淮水要比濄水宽的多,而且寿春背倚大别山,假如石勒真渡过了淮水。祖约还可以率部退入山区,羯胡铁骑在平原上无敌,进入山区你得总哈了吧?何况平定王敦之乱不恰恰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吗?
祖约挺佩服自已的,下面众将的神色变化说明了利诱远比威胁来的有效果。就连祖逖那三大爱将的眼中都闪出了异样的光芒,虽有个别人不为所动,但已不成气候了。
祖约微笑着挥了挥手:“好了,本将再次重申,这事就这么定了,朝庭不会忘记咱们的,诸位都散了吧,速做准备。”
众将相视一眼,再无人有异议,齐齐施礼道:“末将告退!”说完。纷纷离开。
退守淮南的消息如一阵风般迅速传播,流民帅志在立功,百姓们却只想安居乐业,一时怨声四起,然而,虽然他们极度不舍,却不得不含泪毁掉成片成片的麦田,再拖家带口向着淮南迁徙,没办法,军队都走了。留下来不是等死还是什么?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充满了对朝庭的不满,在他们来,朝庭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或许,这应是系师强令祖约放弃淮北的初衷之一。
而祖约。不仅没人对他产生怀疑,反而获得了淮北百姓的同情。他们都认为朝庭欺侮祖约新刺豫州。立足不稳,因而对他施压,祖约承受不住才无奈屈从,毕竟被天师道控制的确斐夷所思了些,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一点,这对祖约而言倒是个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