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将吴大人请到自己的庄上,不但亲自给吴大人上了家里的密藏的好药,还摆了一桌酒席來款待吴大人,最后,再加上吴用这口舌功夫极其厉害的陪席之人和史进假扮的“王公子”,更是天南地北地指引说谈,将酒席上的气氛搞的火热。虽然吴大人有伤在身不能饮酒,但是,吴大人这一顿饭吃的很是爽快,最后,被晁盖等人的一阵吹捧,顿时自我陶醉的不知云里雾里,也无形中对晁盖放松了警惕,一口一个老弟地称呼着晁盖,掏心掏肺地仿佛当下真的和晁盖结为金兰之好一般。
在酒席的**时候,吴大人终究还是沒有忍住,那只沒有受伤的胳膊一拦晁盖的肩头,道:“老弟,你也晓得,上面下了摊派,一來前方战事将起钱粮吃紧,二來上面要些‘意思’,本县有一大车银子想送上府衙去,只是,最近不太平,昨儿个在郓城县里头还有两伙刁民聚众斗殴,我想这么要紧的事,我托谁都不放心,还得交给老弟你。”
晁盖听了回过脸來和史进交换了一个眼神,史进暗暗默许,晁盖便道:“那是我晁家应该尽的自责,到时候,大人只管吩咐。”
“好!”吴大人见晁盖一口应了,心里有一件大事也落了地,心情愈发高兴了。
又说笑了一整子,光阴荏苒,转眼这一顿饭就吃到了快日落西山。在县衙的卫兵护送下,吴大人骑着马优哉游哉地哼着曲子打道回府了。
【郓城县·县衙】
“知县大人,我的家底您清楚,已经折腾的差不多了,现在能拿出來的就这几百亩地了,我愿用它换回儿子一条命,冲抵了摊派下來的公粮。唉,大人……大人……”臧寒中手里颤巍巍地将一叠地契捧到吴大人的面前。
吴大人冷眼瞥了他一眼,沒有再去理会他,只是故意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臧寒中一吴大人这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别说有多难受了,心底里就像是七八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微微偏过些略显憔悴的老脸,讨好似的眼巴巴地着魏都头,一脸的为难与难。
魏都头双眼翻白着上面,见臧寒中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沒奈何,哼了一声,便一把将他手里的地契抓了过來,双手好生恭敬地捧放在吴大人的案子上,仿佛此刻撇着头不理不顾的吴大人就像是一尊佛一样,魏都头则变得像是个虔诚的信徒,恭敬的不能再恭敬,小心的也不能再小心。
这写了“田亩官契纸”的地契往案头上一放,吴大人着冷笑了一声,这才抬起头來着臧寒中道:“臧寒中,我待你可不薄吧?”
臧寒中听了尴尬地笑笑,一张干瘪的唇齿半开着,似有话说,可是最后还是沒能吐出半个声音來。
这时候,吴大人见他沒话可说,继续道:“我开始可是处处向着你臧家的,可是呢,是你们父子两不争气,现在步步都让人家晁家占了先。现在,晁家就很老实,也很顺从,至少我來比与你合作要舒坦放心的多。”
臧寒中听了,心里徒然沉了下去,有些焦急地道:“吴大人,您怎么可以相信晁盖,就不相信我呢?他晁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跟您可不是一条心啊,您千万小心别上了他晁盖的算计!”
“什么?”吴大人像是听了一个惊奇的笑话,冷笑了一声道:“你让我不相信晁盖,那我问你,你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呢!”
“就在几天前,我机关算尽,才好不容易把晁家的赌馆抢过來给你,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晁盖,人家是怎么和人合作的,他可沒有想你一样自作聪明,造一本假账來糊弄人!”
“这……这……呃……”臧寒中一听吴大人又将那件事拿出來做例子,一时间有口难辨,吞吞吐吐说不出个话來。
“这什么这,臧寒中,我告诉你,做假账的是你,送假银的人是你,埋伏杀手刺杀本县的还是你!事不过三,本县对你也够仁至义尽的了,你还奢望本县什么!”吴大人冲着臧寒中大声地咆哮着,道:“滚!别再來烦我,要是让我以后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轨之事,可别怪我吴某人心狠手辣,公私分明!”
臧寒中一听吴大人呵斥地下了逐客令,心里就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臧家已经输了,输得虽然沒有彻底,但至少十年内别想再翻身了。臧寒中远远地了一眼放在案头上的地契,那可是他臧家现在全部的地产了,沒有地,以后如何立足,如何过活……臧寒中不敢去想,可是当下,臧寒中都不敢伸手去拿回來。想想当年,他吴大人哪里敢在他臧寒中面前呵斥,就连大声一点都不敢,可是,现在呢,势力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腰杆子不硬了,剩下的也就只能是俯首称臣了。
臧寒中拉着一张老脸,死皮赖脸地朝着吴大人强作欢颜地道:“大人,那……我……我儿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