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沒听见我叫你滚啊,一起滚!”吴大人着臧寒中心头就來气,从案头上顺手抽了一本书,劈头盖脸地就往臧寒中脸上砸去。
啪!
一声脆响,臧寒中脸上多了一片红紫的印子,但是,臧寒中沒有叫痛,只是默默地忍了,还依旧陪着笑道:“谢谢大人开恩!谢谢大人开恩!”臧寒中一面说着,一面退了出去。
魏都头冷笑着也跟了出來,快步去了衙门的偏房里,将那五花大绑着吊起來悬在梁上的臧敖一松绳子摔将下來。
臧寒中见儿子摔在冰冷冷的石阶板上,一双老眼微微半闭,似乎快流下了泪來,臧寒中将儿子抱起來,道:“走,咱们回家!”
【石碣村·臧家庄】
“快!快!老爷救回少爷來了”家丁们在门口吆喝起來,立刻便有几个小厮出來跟在臧寒中的身后将臧敖抬进了前厅去,前面几个人已经赶紧将房门打开,里头的人闻声也赶紧搬出一个躺椅來,众人将臧敖小心翼翼地放在躺椅上,这才扶手立在一边。
“來,慢点。”臧寒中柔和着声音地说着,坐在了臧敖的身边,他一摆手,轻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沒有你们的事了。”
臧家的仆人也知道现在臧家被晁盖反击折腾惨了,当下,大家巴不得躲得远一点,于是,听臧寒中这么一说,都赶紧默不作声地下去了。
等人都下去了,前厅里的门缓缓再关上的时候,臧寒中这才靠近臧敖,心疼地着儿子的全身,道:“怎么样,沒受什么委屈吧!”
“爹,我沒事,那魏狗腿带人对我用刑,想让我招了,我愣是一个字都沒有漏,要不然我就回來了,咱们臧家也就完了。咳,咳,咳!”臧敖说着不禁牵动了内伤,剧烈地咳嗽了起來。
臧寒中有些心疼地赶紧拿手在臧敖的胸前顺气,可是一动却让臧敖不禁叫痛,臧寒中的眉头徒然收紧,轻轻地将臧敖的衣领慢慢揭开一,里面是一条条破皮见肉的血痕。臧寒中着心头一紧,便高声叫道:“來人,快请郎中來!”外面靠近门口的小厮应了一声,便哒哒哒地往大门外跑去了。
“爹,听说为保我出來,您把地……”臧敖说道这里实在是心痛的再也说不下去了,道:“沒了地,咱们臧家今后怎么过,唉……咱臧家不彻底完了么,爹,那可是祖宗的基业呀!”
“我不知道这是祖宗的基业么?要不是你要和晁盖斗狠,我们怎么会输得那么惨,唉,别说了别说了,说什么都完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一切就都好……”臧寒中越说越低,最后都细弱蚊蝇,听不清了。
臧寒中在前厅的当地走了一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是我太大意了,连着几个回合都让他占了上风,我们输掉了赌馆,赔了钱,买了地,唉……”说到这里,臧寒中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元气大伤啊……”
臧敖听到这里心里的怒火腾腾而起,一时控制不了,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铿锵坚定地道:“爹,我与晁盖势不两立,有我沒他!咱豁出去跟他干,一次性杀了晁家,将失去的都夺回來。哼,白天在林子里,我就该一刀将魏狗头杀了,带着门徒将晁盖和吴狗官一并杀了,一了百了!”
臧寒中听着赶紧掉过身來,瞪着臧敖,要他噤声,臧寒中压着声音道:“休要说这话,隔墙有耳,你不要命了!”
臧敖张张嘴本來还有话要说,不管敢不敢这么干,但至少现在说得嘴皮是快活些。沒得办法听了爹爹的训斥,也只得干干咽了一口唾沫,闭了嘴。
臧寒中深深叹了口气,道:“说的容易,咱们现在快倾家荡产了……实话告诉你,马上就该结算庄客的工钱了,眼下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到时候,全家上下这么多张嘴喊着要吃饭,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旦沒钱给赏,人心涣散,咱们就更沒办法更晁盖抗衡了,就彻底完了,唉……他们要是知道咱们沒了银子,说不得会造反,到时候,咱们爷两沒了势力,也只有伸着脖子,任人宰割。”
臧敖一听这话,顿时瞪起一双三角眼來,心里很是不舒坦,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只有一个深深的叹息……